半夏漫无目的的走在地下街的街道上,本来这两天地下街就出了大事,很多人都躲了起来,避免被宪兵队的人强制征兵。 街道上,除了艺高胆大的,就只剩下迫于生计,必须出来找吃的的街民了。 至于那些还敢出来浪的,比如说刚才那个猥琐男,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妈的,这都走了快三年了,这个恶魔怎么就回来了?”半夏不远处走来了两个人,两个人一看就是地下街的混混级人物,都偏瘦,穿着也不大好,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甚至鼻青脸肿的,在这个不算光亮的地下街,猛地一下让人看见怕是会以为见鬼了。 “达尔兹,别说了,那个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捡下一条命已经算是你幸运了! 只能算是你倒霉了,走吧!我们去找个医生帮你看看。”另一个男人拍了拍这个脸上看都看不过去的家伙的肩膀,安慰道。 “纳玛,前两年不是说他去调查兵团了吗?怎么没死在那些怪物的嘴里!”男人狠狠的咒道,扭曲的面目合着口脸不清的面容,整个人宛如一个智障,即将黑化。 “达尔兹!住口!都这个时间了你怎么还再提那个东西,不知道大家对那些东西……”纳玛一听达尔兹口不择言,连忙制止他,攸关生死的源头,一提就是火山爆发呀! 就等明天下午,有多少人要死去呢?因为那些东西,这个夜晚,多少人不得安寝,亲人不在? 达尔兹的狂妄一语,又会激起多少人的情绪崩溃?在这个空旷的地下街市,声音回荡在静寂的空间中,传出的距离又有多远? 陷入仇恨的达尔兹因为纳玛的低吼斥责这才清醒,连忙偏头,避过纳玛的视线,喃喃的说着:“这不能怪我,要不是利威尔这个恶魔,我不会失业! 现在我该怎么办?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要是他们统计到我是无业人员,我就要死了,都怪他!我不想死啊!该怎么办?”说完,达尔兹痛苦的捂住头,蹲了下去。 “达尔兹……”纳玛也蹲了下去,将手放在达尔兹的肩上,无声安慰。 黑暗中的人们互相扶持,即使纳玛感情说不上对达尔兹推心置腹,但看着陷入绝境的达尔兹,也难免兔死狐悲。 “无业?送死?第一道墙被破的时间吗?”半夏缓缓消失在街角,刚才的一段对话告诉了她现在的时间,看来……自己也有危险了。 846年,王都颁下新令,为解决玛利亚墙壁被突破的灾难,也为了解决剩余人口粮产分布问题。 组建“远征军”讨伐巨人,美名其曰是夺回人类的土地,但实际上这只是王都掌权人士为了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将剩余人类将近两成的人口,也就是二十五万人拿去送死而已。 这些赶去送死的队伍里,有失业人士,有被破墙壁区域的老人,残疾人,也有一些女人,毕竟在这个被束缚的牢笼里,不需要易生养的女人! 留下的也只是一些健壮的青少年,当然,对于还未被破墙壁的人而言,那些就是开垦荒地的奴隶,就该卑微乞讨他们的施舍。 巨人世界的主人公艾伦也在留下的人里。 地下街本就不需要什么劳动力,流浪的,无业的,一抓一大把,我们初入巨人世界的草姐自然也是无业人士了! 所以,当半夏只求四天休息时间期限的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连期限的一半都躲不过去了。 各种大写的草泥马奔过,气死她的心都有了!ヽ(‘⌒メ)ノ 这个破世界!!!!! 当宪兵挨家挨户抓壮……呸,弱丁的时候,半夏蹲在底下一栋楼的房檐下,这里很隐蔽,至少还没人发现她。 半夏看着地下一幕幕罪恶,有献媚的将自家不中用的家人推出去的,有送钱给抓人的宪兵的,也有扯着快被拖走的自家丈夫和儿子哭泣的女人。 半夏作为修史者,曾经为了在这些世界来去自如,在前去任务的时候都会仔细的研究这些世界,其中以主角为视角的漫画中,那些罪恶的过程全部都被简化了,但太多的暴力在日漫中处处可见。 巨人的世界半夏工龄至此,其实只去过一次,取回一个无意掉落的修史者携带的药物,只用了半个小时。 而当年修史者队伍损失惨重之后,官方为了减轻祸源的灾重程度,避免前仆后继的祸源,便曲线救国的控制了高危日漫的传播度。 以便减轻修史者的压力,到半夏有实力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限制令已经颁发了两年了。 从刚开始的义愤填膺,到后来的淡漠无视,半夏经历了太多,有些事仍然不可避免的冲动了。 那个踹死了一位老人的宪兵……半夏眯了眯眼,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她站立起身,慢慢的跟在了这个她已经看做是死人的身后。 就在半夏堵着这个该死的宪兵在暗巷一顿狂揍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是让所有地下街的人们都会回想起曾经地下街被支配的历史——利威尔兵长又出现在地下街了!!!!! 地下街少有的几间酒馆在这段特殊时期都不开张了,只有街东的一家酒馆虎着胆子开了张,那家的老板是个鳏夫,妻子和儿子在那些年他年轻气盛的时候被他连累死了。 为了求个心安,也为了纪念妻儿,当他老了之后,他就在这个地下街花尽财产,开了一家一日不断、将近十二年的酒馆。 久了,人们也忘了他的名字,地下街的人们都叫他洪老板了, 在这次的征兵令中,洪老板不是划定人员,也没有家人,无事一身轻,觉悟摆在那里,他的整个人就高尚了。 利人利己的摆摊开店,至少还是有些人捧场的,利威尔就是其中一个捧场的。 推开这家昏暗的酒馆大门,穿着一身暗灰色衣衫的利威尔熟练的走向他曾经常去的吧台中间位置。 至于酒馆里刚才还算喧闹,老子长老子短的人都悄然失声装了一把鸵鸟。 至于那个专属座位的附近,人都走光了! “利威尔!你又来了!昨儿你才送走了我馆子里唯二的酒保,今天你再来,我这小店可就不欢迎你了!” 利威尔刚坐下,洪老板就从后面出来了。 想来,昨天的动静挺大的!连洪老板这个人脉关系神通广大的人都头疼不已。 “啊!……今天不会了!来杯我常喝的。” “好,你不乱来就好!等着……来。”洪老板取出几个酒器,一阵挥舞一杯东街酒馆的招牌就出来了。 “利威尔,你……还好吗?这三年……”洪老板显然认识利威尔好久了,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也坐在了利威尔的身边。 “嗯,还不错,就那样,训练,出墙,砍后颈,回墙……很简单。”利威尔仰头灌了一口酒,用手指抹去嘴角的酒渍,说了一下自己的士兵日常。 “……”这么简略,怎么搭腔? “这次怎么回来了?”洪老板转着杯子,盯着杯子上倒映的脸,继续话题。 “回来看看,这次王都的命令……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人是我还记得的……” 利威尔沉默了,作为地下街出生的人,根在这里,即使被移栽了土地,这里也是让他长大的地方。 他是士兵,必须遵守上级的命令,即使这年他隐隐有“人类最强士兵”的呼声,也不可避免的要遵守士兵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