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过多描述那银票的来历,怕大嫂知道担心,只简单说是杨家给的。况且,那钱的确是杨之舟的。
“杨家何故给这么多钱?”李氏声音更低,“这也太多了!你不过治个病,人家怎么给你如此多的钱?”
她怕有诈。
富贵人家,都是精明人。
精明人最是懂得厉害轻重。像治个病,给大夫十几万两诊金,那简直是疯了。谁做得出来?
李氏心里,无不担心。
她倒是不怕有事,就是怕陈受牵连。她恨不能像老母鸡护小鸡般,把陈护在自己的翅膀之下。
“那是救命的钱啊。”陈仔细把杨岱舟的病,说给李氏听,“除了这病,也是因为我和杨老先生的交情。
老先生问我,往后有什么打算,我便说开个药铺。但是没钱呢。老先生有意帮我一回。杨家财大气粗,他们帮衬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我也是挺意外的。”
陈多次提到杨之舟。
他口中的杨之舟,是个特别和蔼老头子。
李氏仍是不敢置信。
那么多钱,她的心现在仍是忐忑不安。
“真的?”李氏也找不到陈话来的破绽,只得将信将疑。
“您不信啊?”陈笑道,“这样,后日我还要去给杨老先生看病,您跟着我一起去,给杨老先生请个安,如何?”
这是让李氏见见杨之舟。
李氏犹豫下。
“也好。”她道。
亲眼见见,哪怕不能判了十分,也能看出个五六分。什么人什么秉性,从言谈和外貌上也是能看出来的。
第二天,陈去提水,把这件事和杨之舟先说了下。
杨之舟笑道:“不妨事,让她来。老夫也想瞧瞧你大嫂,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儿。”
于是,到了八月初四,陈去玉河巷给杨之舟看病,李氏和清筠随行。
李氏有点忐忑,道:“这样上门,会不会失礼?”
“还好。”陈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同意。老爷子人很好的。若是陌生人,他大约不快。但他将我视为朋友,自然不会介意。”
李氏就不再说什么。
路上,她有点不安紧张。
但是见到杨之舟,她落落大方,笑容温婉,给杨老爷子行礼。
李氏圆脸杏目,笑容恬柔,从五官上看是个非常有福的女子,而且长得讨喜。杨之舟看到,也很喜欢她。
陈就简单把事情说了说。
杨之舟听了,也能理解,笑道:“这钱,的确是老夫给央及的。央及救命之恩,多少钱都无以为报。”
“让您见笑了。”李氏终于安心,也给老爷子赔礼,“我们妇人家,见识短,央及又年轻,生怕他不懂事,在外头讹人钱财。既然您这么说,那我放心了。给您添了麻烦,李氏这厢赔礼。”
杨之舟哈哈笑,让她起身,道:“谨慎是好事。只是,你也该放心,央及行事面面俱到,足以支撑门庭。”
“是。”李氏道。
陈还要给杨之舟针灸,李氏和清筠就先回了家。
等他们走过,杨之舟哈哈大笑,说陈在家无能取信于妇人。
陈无所谓的,任由他笑了一回。
针灸完毕,快到了中午。
陈昨日看了个院子,今日还要再去看看。他给杨之舟告辞:“还有事,今日不闲坐了”
“去忙吧。”杨之舟道。
陈就从玉河巷出来。
他往街上走。
从西街绕过去,就是他昨日看的院子所在。陈这次选院子,想选个离街近些的。主要是因为将来铺子要开在西街,离铺子近,家里和铺子都能照应。
主街后街的院子,价格要贵一倍到两倍,也吵闹了些。
到时候,买几个小厮看家护院,倒也不怕。
他刚刚走到西街,就遇到了陈七。
不止陈七,是一大群人。
他们似乎起了冲突。
陈脚步微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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