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另一个十四岁的陈十就完全认同了弟弟的话。
兄弟俩看着陈七和陈远去的船,恨得咬牙切齿。
两人交头接耳,想着怎么整整陈。
循水亭有两处停船处。
陈七把船划到了西头停船处,就不需要再划回去。
划船的确没什么趣儿,划了一趟,陈七烦了,拉陈上岸,去濯莲阁,听素商姑娘弹琴。
陈跟着他去了。
听了一会儿,陈七又嫌弃人家姑娘弹得不如惜文的,难以入耳,又要走。
跟着这个多动症青少年,陈觉得自己的多动症也要发作了。最终,他着实忍不住,道:“我要回去听戏了!你自己玩吧。”
他不管陈七,自己往回走。
虽然是第一回来南庄,陈的方位感很好,逛了一圈也知道从往东南角走能回去。
陈七还指望陈迷路,回头来求自己。结果,他见陈已经找到了回去的路,只得跟上了,道:“我也去听戏吧。南庄常来,也蛮无趣的。”
正院那边,戏已经开场多时。
陈二把事情交给了身边的管事,自己陪着沈长玉等人坐。
来的客人,大都是陈二的朋友,年纪偏大,平均在二十六七岁,个个都是成家立业的。陈和陈七在他们跟前,跟孩子差不多,也不好往前凑。
陈寻了个角落,就坐下来,陈七挨着他坐。
戏台上,演得是杂剧。
有些滑稽的表演,大家看得兴致盎然,陈却觉得乏味。他目光往私下里转了一转,就见门口进来两个人。
是两个男子。
一个身量高大,偏胖,穿着玄色紫金团花直裰,瞧上去威武得很另一个,中等身量,消瘦得厉害,而且穿戴比较奇怪。
那个瘦小的男子,头上厚厚的裘帽。
“冬天才戴这种裘帽。”
四月的天气,大家都换了单直裰,那瘦小男子不仅带着裘帽,还穿着夹棉直裰。
现在正上午,天气晴朗,有点温热。头戴裘帽、身穿夹棉直裰的来客,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少人指指点点。
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人是生病了。
陈推陈七:“那是谁?”
陈七比较喜欢杂剧里的滑稽戏,正看得高兴。陈推他,他不耐烦看过去,然后道:“贺家那兄弟俩。”
“二哥的朋友?”陈又问。
贺家?
上次去三叔那里,好似听到下人说“贺家二老爷”,难道就是那个贺家?
陈七错愕回眸,看了眼陈:“你怎么回事,三姑姑家的表兄,你都不识得了吗?虽说平常见面少,逢年过节却是有来往的”
七弯巷,没有姑姑。
陈的父亲是独子,没有兄弟姊妹。
三姑姑,是指旌忠巷的。
伯祖父有六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
别说嫁出去的姑姑,就是旌忠巷那些叔伯婶娘堂兄弟,陈也分不清楚。
“他”陈指了那个头戴裘帽的表兄,问陈七,“他怎么了?”
“生病。”陈七道,然后扭头去看戏了,对贺家表兄没什么好感,语气里也满是厌恶,懒得多说。陈问了,陈七就简单说了一句,然后不多提。
“不是生病,是撞了邪。”陈身后,突然有人道。
陈回头,见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穿着宝蓝色直裰,面皮白皙粉润,看着粉团团的,是五房的八堂弟陈珑,字玄上。
陈八陈珑是五房的长子,父母比较疼他,生活也幸福,所以他像正常的十五岁男孩子一样,活泼好动,又热心善良。
“玄上。”陈称呼他,“中了什么邪?”
陈八却看了眼陈七。
他怕陈七不喜欢他多嘴。
而陈七没什么反应,一直在看戏,正被台上的表演逗得哈哈笑。
陈八这才压低了声音,和陈说了起来贺家那位生病表兄的往事来。
陈八刚开口,说:“央及哥哥不记得他,他是三姑姑家的二表兄,叫贺振,字水曲,这几年不怎么来咱们家了。他那个中邪啊”
“什么中邪!”陈七突然回头,打断了陈八的话,“他那是遭了报应,没有人伦的东西,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