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夜明珠的奢华进一步刺激了他找到其他宝藏的信心,乔弈绯后退两步,“你想拿我当垫脚石?”
“你怕死?”乌兰莫图眼神透出一丝玩味。
“当然怕。”乔弈绯一边握紧匕首藏在身后,一边道:“你们一个两个被宝藏迷了心智,迷了眼睛,可我为什么跟着你们来送死?”
“你不是商人吗?你不爱财?”乌兰莫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爱财,但我从小就知道,不义之财不能拿,有命拿没命花,何况是从什么陵寝里拿出来的东西,我嫌晦气。”乔弈绯毫不掩饰道。
“世人所贪的无非名与利,就算你不要宝藏,难道就没有所图吗?”乌兰莫图眼神暗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乔弈绯不说话了,她愿意闯这个鬼门关,除了好奇心之外,最大的理由就是秦湛,和秦湛同生死的经历惊险而珍贵,可遇不可求,她自然不会放过,淡淡道:“这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乌兰莫图眯眼审视片刻,他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乔弈绯在故作镇定下的极度紧张,这一路走来,这里面凶险的机关也见了不少了,如果换了别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人丢过去当垫脚石,但乔弈绯不同,他对她终究有些特别,不愿意就这样把她丢过去送死。
“如果此时是你和秦湛在这里,你会怎么选?”乌兰莫图忽道。
“世事没有如果。”乔弈绯冷冷道,她怕死,更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说不后悔是假的,她又不想要陵寝里的财宝,好端端的豪富之家的大小姐搞得跟个盗墓贼一样。
而且从乌兰莫图的眼神中,她知道他动过把她当垫脚石的心思,最终却没有这么做,显然是觉得自己还有用。
“我就不信邪。”乌兰莫图突然瞪大眼睛,手中弯刀攸然出鞘,夜明珠的光晕反射在刀背上,发出冷幽幽的寒光,杀气迸发。
乔弈绯的衣裙被一阵寒风掠起,一阵突如其来的冷意袭遍全身,以为他要故技重施,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见乌兰莫图一刀劈在开关上,左边那条路的入口被巨大的内力整塌,骤然射出无数块零星的碎石,如离弦的箭,乌兰莫图躲闪不及,腿上,身上,脸上都被击中。
乔弈绯连忙蹲下,却蓦然发现他居然正好挡在自己前面,挡住了石头雨的袭击,心中惊骇难言。
好一会,石头雨才停了,恢复了平静,乌兰莫图终于发出一声闷哼,显然受伤不轻,乔弈绯吃惊地看着他,他并不是一味地使蛮力,而是用内力震断入口,想借此试一试哪条是生路,但没想到,另外一条路也同时坍塌了,显然设计者已经料到后来人会用同样的方法强行破关。
“你没事吧?”乔弈绯惊魂未定,谁能想到,这个片刻之前还想着用她做垫脚石的男人居然会为她挡住疾驰的沙石?
“死不了!”乌兰莫图费力地推开压在他腿上的大石,血迹渗透了衣服,他脸上也擦伤了一块,留下了一道血痕。
见他虽然伤得不轻,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乔弈绯心情复杂,“幸好躲得快,否则就毁容了。”
“毁容怕什么?以我的身份地位,就算是丑八怪,也有数不清的女人扑上来。”乌兰莫图很自负,这种时候还不忘调侃。
乔弈绯道:“在北燕或许是,但只怕靖乐公主看不上你了。”
“那个女人?”乌兰莫图唇角溢血迹,显然也不想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轻松,嗤笑一声,鄙夷道:“还轮不到她看不上。”
这里缺医少药,连吃的也没有,乔弈绯蹙眉看向已经彻底坍塌的两条通道,“现在生路和死路都塌了,怎么办?”
“放心,这难不倒我。”乌兰莫图不顾还在滴血的伤口站起来,“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杀出一条血路来。”
夜明珠蒙尘,但依旧明亮,乔弈绯默默地看着他,此时的乌兰莫图,像极了草原上桀骜不训的雄鹰,尽管伤痕累累,但依旧气势逼人,仿佛一把出鞘的钢刀,强悍而凌冽。
这样的伤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早已经倒地不起,但乌兰莫图仿佛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力,根本不会疲惫,他费力地搬开一块巨大的石头。
乔弈绯明白了,他要用最笨的办法穿过休门,但这个时候,似乎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否则,就是等死。
乔弈绯忽然站起身来,搬起一块稍小的石头,吃力地把它挪到一边,乌兰莫图有些意外,随即嘲讽道:“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来干这种粗活?”
“与其在这里说风凉话,不如省些力气多搬几块石头。”乔弈绯没好气道。
乌兰莫图怔楞片刻,见乔弈绯雪白细嫩的小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这么多石头,搬三天三夜也搬不完,你不用多浪费力气。”
“与其坐在这里等死,不如奋力一搏。”乔弈绯忍受着尖利石块的刺痛,“就算你想认命,我也不想。”
乌兰莫图停下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弈绯,这个女人除了极其漂亮的外表和诡计多端之外,此刻的她,美丽,坚韧,克服了死亡恐惧之后的她仿佛一朵惊艳的暗夜玫瑰,光芒四射,璀璨夺目。
如果说以前他是咽不下被耍弄的怒火,一定要将乔弈绯弄到手的话,如今却是有些不同了,她不仅有着足以让他动心的绝色美貌,还有着连他也说不清楚的吸引力,和所有他见过的女人都不同。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拿到宝藏,然后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收入府里,想到这里,乌兰莫图不由得心猿意马,正准备继续搬石头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就从上方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