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见田承嗣发话了,立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却又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刚来到堂外换岗的狄云又拖到一旁嘀咕了一阵,田承嗣自然知道温正是在拉狄云去做嫖友,实话说狄云自从上次跟温正去了回青楼后,已然食髓知味了,这段时日每当晚上独自一人躺着时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那天晚上的销魂感觉,只是狄云毕竟是正派的老实人,怎么也磨不开脸去青楼里嫖妓。
田承嗣是个中老手,远远一眼就看出狄云心动了,登时心中一阵欣慰,因为这说明狄云开始从戚芳去世那件事中渐渐走出来了,但说要彻底忘却戚芳却又绝对不可能,只是如果只是让他对戚芳的感情变淡的话,估计还是需要一个时间缓冲,毕竟时间、醇酒和美女历来是最好的忘情丹。
田承嗣这时迈步跨出了正堂门槛,对着门边上站岗的狄云说道:“大哥,今晚就不必当值了,跟温正他们一起去喝点酒快活一下吧,这样人也会变得开朗些。”
温正及时用手勾住狄云的肩膀恣意笑着说道:“狄百户,我姑父都开口了,现在这可是军令了,军令如山啊,你不得不听,咱们走吧。”
狄云还有些抗拒,不过也并不坚决,因为双腿已经不由自主随着温正向屋外行去,田承嗣在后面哈哈一笑说道:“别忘了再去管得宽那里多支一百两金子,我大哥一切都要最好的,听到没有?”
温正远远回头答应一声“听到了”,便拉着狄云踏出了荆州府衙的外院大门,这时回过头踱进内堂的田承嗣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狄云又把乌蚕衣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了,田承嗣心里面虽然很想得到乌蚕衣,可是却也明白这乌蚕衣对狄云来说意义非凡,而且自己又刚刚学了人家的神照功,因此微微觉得有些受之有愧的田承嗣准备明天再尝试着推辞一下,如果狄云还是坚持的话,那自己
田承嗣将乌蚕衣收好,又理了理袍服,掉过头进了内院,去了水笙养病的房间,正好温仪也在房间里,田承嗣有些面带谄笑的问道:“姐姐,水姑娘今天的饮食怎样?”
温仪说道:“先前吃了一碗参汤,胃口比昨天好多了。”
田承嗣望了一下睡着的水笙,温仪把田承嗣拉到了房门边低声说道:“弟弟,水姑娘还是想留在江陵城,等身体好了去找自己的父亲。”
田承嗣说道:“姐姐,你再劝劝水姑娘吧,实在不行就告诉她,她爹爹已经遇害的真相,到时候如果她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就带上她,她如果还是不愿意那就只有留她在江陵城自生自灭了。”
水笙死了父亲,表哥又误会她,现在还一身重病,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现在生着病,好歹马知府会看在田承嗣刚刚离开的面子上照顾她,可她病好了之后呢?马知府可再不会继续收留她吃白饭了,万一这小姑娘不知轻重地离开江陵城,先不说血刀老祖仍然流窜于湖广一带阴魂不散,就说一旦水笙知道她父亲死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呢!温仪不由得替水笙担心不已,如今田承嗣有了弃掉水笙的意思,温仪一时间更是同情心泛滥,反而不愿意水笙这个原先自己还有些敌视的“情敌”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温仪埋怨道:“你这个人心肠怎么这样硬啊?”
田承嗣说道:“弟弟之前那也都是看在花护法的面子上,不然怎么会傻了吧唧做往自己头上放虱子的事情。”
温仪说道:“好了,不要说什么虱子、虱子的,好恶心啊!”
田承嗣闻着温仪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整个人开始迷茫起来,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搂温仪腰肢,脸也向温仪的面颊贴去。
“不要,被水姑娘看到就不好了。”温仪开始挣扎着说道。
温仪摆脱了田承嗣的控制,而田承嗣的鼻尖也只是从温仪的秀发间擦过而已,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田承嗣只差那么一点点微弱的距离,没有能够跟心爱的温姐姐亲密接触,田承嗣看着温仪捂着嘴偷笑似乎在庆祝自己得胜的样子,摇摇头离开了水笙的卧房。
田承嗣刚来到衙门正堂坐定,亲兵便跑上来把一封信函递了过来,田承嗣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湖广巡抚宋一鹤的来信,田承嗣撕开火漆抽出信笺细细看去,原来通篇几乎都是宋一鹤那大堆大堆的阿谀奉承之词,主要内容无外乎是对上次田承嗣等人联名汇报凌退思万震山勾结李自成张献忠谋反案的答复,篇末最后一句提到了湖广布政使司已经认可了马飙暂时代理荆州知府,并已经向内阁和吏部上报,争取尽快让马飙去掉带字。
田承嗣对宋一鹤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号鹤峰,顺天宛平人,早些年见天下已有大乱之象,便开始潜心研究兵法,崇祯三年庚午乡试中举,授教谕。曾任丘县知县,承天知县,有政声巡按御史禹好善推荐他担任兵部员外郎,不久拔擢为天津兵备佥事,改饬汝南兵备,驻守信阳,屡破流贼黄三耀、刘喜才等部贼兵,调守郧阳后正式巡抚湖广。
想起这宋一鹤田承嗣登时便想起他还有一则轶事,原来当年宋一鹤参见总督杨嗣昌时,因为杨父名鹤,为避讳,故而在名帖上写了“宋一鸟”作为落款,见者纷纷大笑,宋一鹤也不以为意这个宋一鹤总的来说是个官迷,但同时也是一个能臣,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宋一鹤这样的人田承嗣才欣赏,日后也好共事,正所谓有钱大家赚,大家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什么话都好说。在明末这个奇葩时代,真要是遇到那些清官和东林党人,有抱负的人想做点实事可比登天还要难,可笑后世还有人拿明朝的党争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内阁政党制度相提并论,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