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山河图,正派弟和魔道弟隔着笼罩长安的人皇大阵虎视眈眈,互相都想要将对方杀得落花流水,却又都拿对方没办法。
人皇大阵隔绝内外,不管是魔道想要攻进去还是正派想要打出来,都必须先穿过那笼罩整个长安城的山岳虚影。不同之处在于魔道没有办法进来,而正派虽然出得去,可出去之后却一样没办法再进来,犹如单程火车,有去无回。
这样的结果就是,前者是真的打不进来,后者却是不敢打出去。
贸贸然冲出去的话,如果不能一击打垮对手,便要对抗那条恐怖的黑龙。那黑龙的力量绝对已经超出了入道弟能够应付的层次,这一去就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如果不能有充分的把握,那就只是白白送死!
大阵外面的魔道弟们想法和他们也差不多,虽然霄天龙阵或许能够打破这长安大阵,但打不破的话怎么办?打破的时候大家已经力竭了,又怎么办?
正派弟们可不是人畜无害的食草动物,他们早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如果没有霄天龙阵这个大杀器镇住场面,虽然双方人数差了接近一倍,可他们依然不能保证肯定能赢。
不就算是赢了吧,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死在正派弟们的竭力反扑之下?
所以他们宁可花时间去慢慢推敲和试着破解长安大阵,也不愿意祭出霄夭龙阵来一决胜负。
至于长安城里面,白莲堂的大师们依然在研究如何有效利用长安大阵作战的方法,将这座目前只能用于防御的大阵改变为攻防一体,将大阵聚拢起来的三千里秦川地脉之力好好地运用起来。
那份惊天动地的力量只要能运用一星半点,就足以将敌人全部消灭吧!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情况依旧。阵内的人不愿打出去,阵外的人没能力打进来。
“嘿嘿!看来白帝阁也一代不如一代了!”魔门武宗伯符宗主斜着眼睛看向白帝阁的颜掌门,用标志性的大嗓门粗声粗气地讥笑,“还除恶勿退呢,被我的弟们压在长安城里面,跟缩头乌龟似的!”
“州七国,其五张灵符都在他们手上。”颜掌门还没来得及回答,韶光真人便冷冷地说,“如果当年我参加三教演法的时候也有这么大优势,我自然也宁可缩起头来专心防御。”
“小家伙们干得不错。”永远裹着黑布戴着面具,姓名身份都是谜团的心宗宗主淡淡地说,“这么多年来,能够把正派弟压着打的情况不多。就算得到的灵符少一些,也没有关系。”
“哼哼!要不是突然冒出个长安大阵来”血宗宗主,苍老得不成样的彬林面露不忿之色,“此番未竟全功,殊为可惜!”
“你们那霄天龙阵,来历也很有问题吧!”颜掌门目光锐利如剑,扫过魔道三值宗主,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是凝元甚至还丹境界的手段,凭入道弟是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出来的。”
“但他们用出来了。”伯符哈哈大笑,“我记得你们白帝阁有几把祖传的神剑,威力十分了得,可你为什么没把它们赐给弟呢?这就是器量不足啊!器量不足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颜掌门眉头一挑,眼神越发冷厉,但终究没有翻脸动手,只是恨恨地说:“一时的成败得失算得了什么!他们才都踏上仙路几十年,等数百年后,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三十多个弟还有多少能活下来,又有多少能成就还丹,打开通往天阙的大门!”
这话便击了魔道的软肋魔道弟虽多,可因为魔道本身内部环境太过恶劣,能够成长起来的却寥寥无几。正道也好玄门也罢,往往都能拉出十几个凝元修士乃至于四五个还丹祖师,可魔道八宗里面哪怕是高手最多的心魔宗,也只有两个还丹祖师,五个凝元修士而已。
为什么魔道八宗要一起乘着白骨舟来参加三教演法呢?这固然是为了先声夺人,也是因为如果八宗各自出发,诸如真宗、幽宗这些宗门,都没办法将弟带进这小星天世界。
州界和小星天之间的空间裂缝凶险异常,若无两位还丹祖师出手,根本护不住弟们当代魔门之,至少有两宗都只得一个还丹祖师要是各自前来的话,就只能光杆司令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来,场面煞是难看。
法台之上,正派魔道的宗主长老们吹胡瞪眼睛,州山河图内,双方的弟们则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但要在短短的十天之内想出办法来,无论正派还是魔道,都没什么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魔道弟们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很传统的“骂阵”。几个牙尖嘴利的弟施法将话音扩大,对着大阵之的正派弟们破口大骂。什么“孬种”、“软蛋”自不必提,“废柴”、“无能”也理所当然,而且他们越骂越刻薄,越骂越恶毒,非但大阵之的正派弟们气得七窍生烟,就连观战的正派祖师们都眼喷火,恨不得冲进去把这些嘴贱的家伙一把一个统统掐死!
正派弟们自然不会老老实实挨骂不还口,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守口戒不骂人的和尚们自然忽略不计,诸如吴解这种求道之士也不是擅长骂街的类型,至于白帝七剑砍人,他们在行骂人,他们不行。
一开始双方还骂得有来有去,但随着魔道弟们骂人的话语越发泼辣,各种粗鄙各种污秽,从祖宗问候到孙,更有那出语如刀,刀刀不离下三路的,正派弟们就渐渐抵挡不住了。
可这还没完,魔道弟们的骂人技术居然还在不断进步,到后来一句阴损刁钻的话语,往往要转三四个圈才能想洁楚,俨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个时候正派弟们已经完全抵挡不住了!
安清跳着脚,几句家乡的经典国骂翻来覆去不知道嚷嚷了多少遍,早已骂得口干舌燥易悌搜肠刮肚,却也想不出多少有水平的骂词来,深深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解铭寰早已放弃,专心磨剑,准备找个机会出去把那些贱人的舌头一根根割下来言辜则听得目瞪口呆,浑没料到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精彩的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