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灵剑载着惊魂未定的两人缓缓升至地面。
沈银河刚一落脚,白子矜便冲过来:“没事吧?!”
她点了点头,手指向江丹橘,还没说出话来便听到几个天衍宫弟子惊呼:“江师姐怎么拿着一把剑?!”
江丹橘抱着那柄通体透蓝的剑表情有些慌张:“我我也不知道”求助看向沈银河“我们在下面时这柄剑忽然就飞了过来对吧沈师妹?!”
白子矜蹙眉:“飞过来?怎么会这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沈银河道“难道不是这柄剑看中了江师姐,自愿认主吗?”
她话刚说完几个天衍宫弟子先嚷嚷开了:“这不可能!师姐怎么可能先拿到灵剑!”
虽然这么说对江师姐很失礼,但在入境的天衍宫弟子中属江丹橘修为最弱且她虽然入门已久剑术却久久不见进长在比试中往往会输给比她还晚习剑的弟子。
他们不相信这样的师姐居然会成为第一个拿到灵剑的人!
鲁仁连声招呼也不打,上前想要夺剑“师姐借我看下剑!”
他咄咄逼人,不由分说就拽住灵剑剑柄,江丹橘慌乱道:“等一下”
却见灵剑忽然发出一声尖啸剑身陡然爆出刺目蓝光,鲁仁被震得连退三步表情惊悚:“什么?!”
灵剑猛然从江丹橘手中挣开,绕着她飞行一圈最后停在江丹橘的右手处锋利剑尖对准众天衍宫弟子所含之意已昭然可视它只认定江丹橘为主!
几个天衍宫弟子面上青白交替,又惊又怒瞪着灵剑:“这怎么可能”
“好厉害!”沈银河还不嫌乱地鼓掌,“江师姐竟是我们中间第一个得到灵剑承认的人!”
白子矜:“求求您闭嘴吧。”
“这是我的剑吗?”尽管灵剑表达之意已甚是明显江丹橘却还是不敢相信似地小心翼翼伸出手,在距离灵剑几寸的地方堪堪停住,“可是我”
她实力最弱,怎么可能会得到灵剑的承认?
江丹橘不敢碰灵剑,灵剑却主动上前,如同撒娇的小猫般蹭了蹭江丹橘的手背。
白子矜沉吟了会:“江师姐不必妄自菲薄,这把灵剑应该是认你为主了。”
他暗自猜测,也许是江丹橘在坠落悬崖时表现出了某种特质,与灵剑的理念不谋而合,所以才会被它看中。
“你们讨论好了没?”不知为何宋星辞有些烦躁,“我要去找剑了!”
系统悄悄对沈银河说:“按照原著其实应该是宋星辞先拿到灵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情节变了。”
沈银河拖长声音“哎”了一声,回头瞄了眼宋星辞。
怪不得他一脸急色,应该是怕剧情再有变动,弄得最终自己有可能拿不到云渊剑了。
她问系统:“你知道云渊剑在哪里吗?”
“这个”系统尴尬道,“按规定我不能告诉宿主的,不过”放低声音道,“只要跟着宋星辞”
沈银河了然,刚好宋星辞提出自己要单独寻剑,她忙跟上去:“我也一起。”
“你?!”宋星辞眼珠都瞪圆了,想也不想回绝,“不行!”
“为什么?”沈银河歪头,“不是你说大家一起走比较安全吗?”
宋星辞:“这”
见众人的视线都聚集过来,他一边在心里咒骂沈银河,一边试图找托词:“我只是觉得大家凑在一起很难寻剑,不如分开来机遇也会大些。”
他们进入秘境也有数个时辰了,却只有江丹橘一人寻得灵剑,偏偏她还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无形中给了许多人压迫感。
见众人眼色闪烁,宋星辞赶紧趁热打铁道:“我看秘境也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况且就算遇难也会被自动传送出秘境,不如冒险一次,大家觉得如何?”
沈银河扫了一圈,有几个已经明显动摇,开口问宋星辞:“宋道友决定走哪条路?”
他们已经走出了狭窄的钟乳通道,来到一个岔路口,岔路口分别通往三条隧道,宋星辞的视线在三条道上停留片刻,将问题抛回给开口者:“不妨道友先选?”
那人闻言微微松了口,生怕别人和他抢似地一指左手的通道:“我走这条!”
三条道中左侧道路地势平坦,周围石壁内还有散发荧光的晶石,照亮前方的道路,看起来最为安全,闻言另外十几个弟子纷纷道:“我们也选这个!”
最初开口的弟子顺势道:“已经有很多人选了这条路,宋道友你看”
宋星辞爽快道:“那我也不和大伙挤了,”转头看向剩余的人,“诸位如何选择?”
答案毋庸置疑,半数以上人选了看起来第二安全的中间道路,虽有几人犹豫了下,但在宋星辞故作忧愁的“感觉右边的路好危险啊”的叹息中,也连忙改变选择,决定走中间。
如此一番操作,众人纷纷避开右侧道路,宋星辞沉吟片刻,状似大方道:“如果一起走的话寻剑的几率反而会变小,中左两侧的道都已有十几位道友选择,这样吧,我走右边。”
他如此谦让,反而获得众人好感,几人纷纷感谢:“多谢宋道友。”
“不愧是九霄宗的第一弟子,果真气度过人。”
宋星辞被捧得飘飘欲仙,眼睛都眯成两条线,忽闻一道清亮女声道:“那我也走右边。”
宋星辞:“?!”
他寻到声音源头,又气又急地瞪着沈银河:“你可是右边很危险!”
沈银河说:“我是一个喜欢危险的女人。”
宋星辞:放屁!
白子矜自然跟着沈银河:“那我也一起罢。”
就连江丹橘左右看看,也小声道:“我也走右边。”
“江师姐?”宋星辞不可置信,“你不是已经找到灵剑了吗?”
江丹橘一张芙蓉脸微涩:“但是我还没寻到褚师弟,恐他一人在秘境中会有危险,而且”她犹豫了下,“如果是褚师弟的话,感觉他会选择右侧的道路。”
宋星辞:你他妈最好祈祷他不要选择右边!
他苦心谋说,才让众弟子避开右侧道路,可没想到偏偏还是有三个没眼力见的家伙粘了上来,要知道云渊剑可是藏在右侧通道内啊!
望着宋星辞咬牙切齿却不敢声张的模样,沈银河心下安定几分,看来他的确打着抛下众人去找云渊剑的念头,顿时心情大好,欢快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还不走?”
宋星辞:妈的,莫挨老子。
但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推开沈银河,他只得无精打采道:“那就走吧。”
众剑修便在岔路口分道扬镳,沈银河一行四人转入右侧隧道,她与白子矜在最前,江丹橘夹在中间,最后则是一直骂骂咧咧的宋星辞。
这条隧道似乎久未通人,路上藤蔓丛生,四人不得不挥剑清理,偏偏那藤蔓不知是什么种类,普通佩剑斩在上面会发出金石碰撞的声音,藤蔓尚且无事,佩剑反而被砸出一道口。
白子矜皱眉:“应该是剑之秘境中独有的金生藤,表面覆盖着金属般的植皮,一般刀剑极难入。”
宋星辞摸着缺了一块的青衣剑快哭了:“这话怎么不早说?!”
“唉?”江丹橘诧异抬头,“可是我用这灵剑劈起来倒是极为顺手。”
众人忙看去,果真如江丹橘所言,湛蓝灵剑只需轻轻一挥,便能轻易斩断如同一团乱麻般纠结在一起的金生藤,哪像他们这般吃力。
白子矜暗暗称奇,对沈银河道:“银河,不如让江师姐来”
可一回头哪里还见沈银河的影子,白子矜正错愕,前方传来她的呼喊:“你们在磨蹭什么?!”
宋星辞震惊:“你怎么走那么快?!”
“嗯?”沈银河折回来,一脸迷惑地望着众人,“怎么了?难道不是你们拖拖拉拉的吗?路不是挺好走的吗?”
白子矜问:“但那金生藤”
“那个啊,”沈银河道,“我把剑靠过去,它们就都避开了。”
说罢,她举起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锈剑,一朝金生藤凑过去,藤蔓纷纷如同活蛇似地忙不迭后撤,直接为沈银河空出大片白地。
众人惊讶不止,宋星辞想到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去:“剑给我看看!”
他一把夺过断剑,放在光源下细细打量,可无论怎么检查,那只是一柄又破又锈的废剑,往里面灌入灵气也丝毫没有反应,宋星辞纳闷道:“怎么会这样?”
也不知是否因为在地下呆了过长时间,他开始感到手脚酸痛,一股阴冷的潮湿感顺着四肢攀沿而上,最终在心口汇聚成无以言喻的恐惧感,宋星辞神经质地丢开剑:“什么鬼!”
“哐当!”
断剑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像是一柄重锤敲击在他心头。
“干嘛啊,”沈银河捡起剑,“我没有带剑唉,可怜可怜孩子吧。”
宋星辞顾不得掩饰内心的惶恐:“神经病!进入秘境还不带剑,等下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丢下三人,忙不迭往前走,仿佛身后有魔鬼追击似的,几人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走吧。”
“咦?!”江丹橘忽然喊了一声,“前面好像有师弟的气息!”
众人一看,果然在前方发现一道熟悉的影子,褚元微似乎已走到了隧道尽头,前方的洞口透着微光,他却没有再往前,听到响动回头:“师姐?”
江丹橘奔过去:“太好了!师弟你没事吧?”
褚元微自然用不着她担心,视线扫过跟在身后的沈银河三人,目光回到江丹橘身上,在那柄浅蓝灵剑上驻足几秒:“若水剑?”
众人跟着重复:“若水剑?”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注1,”褚元微解释道,“取东海灵泉铸剑,剑身柔韧无比,似水般无限延伸。”
微微一顿,看向江丹橘:“是一柄好剑。”
“真的?!”得了褚元微的夸赞江丹橘欢欣无比,“多谢师弟!”
“没什么好谢的,”相比江丹橘的热情,褚元微则显得稍为冷酷,“这是师姐自己争取得的剑。”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星辞一听就不乐意了,“不能说点好话?”
面对他褚元微照例秉持不与凡人同流合污的高傲态度,冷哼一声扭开头。
宋星辞愤怒:“喂?!”
“褚道友,”沈银河凑过来,“你怎么不往前走?”
褚元微瞥了她一眼,意外地没有无视沈银河:“前方有股异常强大的剑压。”
闻言沈银河等人皆是神色一凝,褚元微恍若没有察觉,继续道:“应该是仙剑云渊。”
“云渊剑吗。”沈银河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转向另外三人。
江丹橘已经得到若水剑,对云渊的名字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白子矜表面看似平静,紧紧握住扇骨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紧张,反倒是宋星辞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眼睛不时往出口瞄。
他怎么如此迫不及待?沈银河不由疑惑,系统解释道:“其实原著里宋星辞和褚元微同时发现云渊剑,但褚元微似乎有心魔,被宋星辞以巨大优势打败,让其出尽风头。”
沈银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在宋星辞眼中她这个废灵根根本构不成威胁,而白子矜又总是被他压住一头,最大的竞争对手则会在他的杰克苏光环下英勇成为垫脚石,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此时宋星辞早已按捺不住,推开褚元微往洞外走:“不敢出去就让开,我要去拿云渊剑!”
褚元微自然不会将机会拱手谦让,立即跟在宋星辞身后出洞,江丹橘见状忙道:“师弟稍等!”
她正欲往前,却“嘭”地撞上什么,一摸才发现面前有一面隐形的壁障阻拦了去路,眼瞧褚元微越走越远,江丹橘心焦道:“怎么会这样?!”
沈银河看了眼她手中隐隐发光的若水剑:“江师姐已经拿了灵剑,所以被云渊剑拒绝进入它的领域吧?”
江丹橘愕然道:“拿了剑我就进不去吗?”
“可能云渊比较有洁癖吧,”沈银河说,看江丹橘一脸伤心,顿了顿无奈道,“褚道友不会出什么事的,如果发生意外还有我们这么多人给他陪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