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0、第 30 章(1 / 2)替身美人宠冠六宫首页

南梁尔敢!

楚渟岳捏着纸张的手发颤他无法想象,褚家自小疼爱宠溺的少年,他放在心上最柔软处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的少年在南梁竟然独自一人承受了如此之多。

褚清所言没有半点虚假,只是隐去了许多。他说了在床榻上养了两年半才堪堪养好了身体,却没说养病期间南梁都做了什么。

他被接入南梁皇宫时,脸部背部皆有烧伤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南梁派太医诊治,确诊了他是失忆。

南梁断然不信他失忆,只当他知道自己入了敌国皇宫,装出来的。

褚元清是大将军禇明渊幼子也曾与父兄上过战场其他且不说,就他脑袋里的边境防布图都能让南梁趋之若鹜。

南梁怎么可能放过他?趁他体弱精神不济逼供是常态。

褚清体弱他们无法刑讯逼供便让人日日夜夜守着褚清突击审问无论白日黑夜。

褚清养病,最需要的是静养然他白天黑夜都不得清净被折腾的苦不堪言,病情一度恶化,若不是太医妙手回春,他早就没了。

逼供无济于事南梁只能信了太医所言,确定他是失忆。但褚清所知甚多,只要想办法让他说出自己所知,南梁与大楚的战争局面便可扭转,甚至立于不败之地。

南梁不允许他失忆,忘却他所知,试尽了无数办法,企图唤醒他的记忆,却是无能为力。

太医的方法,巫蛊之术,甚至民间传言中不得验证过的偏方,一一在褚清身上实践。

褚清体弱,一次两次尚能坚持,次数多了后,就承受不住。每次南梁动手唤醒他记忆后,他便会痴傻几日,最长的一次甚至维持了月余。

就是那一次,太医诊治后明确表明,他无能为力,褚清能否自行恢复全凭运气,若不能恢复,就要呆傻一辈子。

而且,就算清醒后,也不能再受刺激,如若不然谁也救不了他,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南梁只好作罢,不再唤醒他记忆,但他们好不容易将褚清劫入皇宫,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他们开始了下一项谋划。

他们准备将褚清送入楚皇宫,献给楚渟岳当玩物。顺便当细作,窃取大楚消息。

为此,南梁请了不出世的神医,为褚清祛除了脸上烧伤留下的疤痕。请了手艺高超的刺身师傅,在褚清后面刺上一丛玫瑰,遮挡掩饰他后背烧伤。同时遮挡的,还有他未被烧伤波及胎记。

褚清后腰腰窝处有一块暗色,一指宽,一个铜板大小,不太明显,却是与生俱来的。

南梁让纹身师傅在此做了手脚,普通人,就连太医也发现不了他的胎记,但若是经验老道的纹身师傅,可瞧出异常。

南梁准备好了一切,等候机会找借口送褚清入宫。不想南梁前线全面溃散,被大楚打的头破血流屁滚尿流,大楚军队一路长驱直入,险些破了南梁最后一道关隘,攻入南梁京城。

南梁求和,褚清就这样被送入了楚皇宫。

出发前,南梁对褚清进行了各项培训,方便他当细作。到达楚皇宫后,便开始催促褚清展开行动。

他们想要褚清细作身份尽早暴露,想要楚渟岳暴怒,想让他下令处死褚清。

而后,再告诉楚渟岳,被他处死的南梁细作,是褚家幼子,是他在大婚之夜火海中逃出生天,却死在他手上的元后,是他思念了三年的褚元清。

南梁想看他后悔,看他痛苦,看高高在上的楚国国君在得知亲手处死自己最在意的爱人后,会不会一蹶不振,会不会在懊恼与惭悔中度过余生。

南梁若是得手,他们所有的设想,定会在楚渟岳身上应验。

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爱人,楚渟岳不仅会痛苦疯魔,他还会疯狂报复,他会拉上所有人一起陪葬,他会让南梁的版图在地图上消失,让南梁在历史上消失。

南梁皇族之人,皆剥皮拆骨,曝尸荒野,沦为野兽口食,尘世渣土。

楚渟岳握着纸张,眼眶发红,先前酸软疼痛的内心已被怒气与恨意占据。怒气是对着南梁,恨意除了对着南梁外,还对着自己。

若不是褚元宴及时送回消息,他已经将褚清处死,如了南梁的意。

楚渟岳猛地站起身,走出太医院。

褚元宴看着他背影,欲言又止,还是没叫住楚渟岳。他知道楚渟岳要做什么,他喜闻乐见。

待他身上伤好,会亲自参与到这一场疯狂的报复中。

那一日,京城文武百官下朝回府后又被召入皇宫。

金銮殿上,年轻的天子周身气息阴沉汹涌,当众宣布了褚清身份,沉着的布防针对南梁的攻势,命军队即刻开拔,大军压境南梁。

朝臣皆知楚渟岳与禇元清情义深重,禇元清遭此磨难,楚渟岳的报复也是情理之中,即便有人觉得他的举动太过情绪化,也无人胆敢劝谏阻止。

震惊过褚清身份后,武官文臣皆按照楚渟岳命令行事,不敢有半句怨言。

同日,南梁安插在大楚的探子、细作得到消息后,疯狂朝外传递消息,楚渟岳早前安排易容潜入探子中的亲信发挥了大作用,一同将探子细作一网打尽,漏网之鱼少之又少,再也掀不起风浪。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楚渟岳安排好一切后,再次回到青衍宫。

今日太阳正盛,褚清命人搬了个摇椅摆在树荫下,躺着晒太阳,容音端着果盘,在给他喂水果,悠闲惬意。

楚渟岳站在宫门处,远远看着他,周身冷厉的气息柔和下来。

“主子,御膳房的补汤送来了,您喝吗?”容音捧着果盘,看了眼快要凉了的汤,朝褚清询问。

“不喝。”褚清闭着眼,缓缓道。他说他不吃药后,楚渟岳就换了种方式,太医院的药是没送了,御膳房却开始给他早中晚送补汤,“赏你了,你喝了吧。”

容音连忙摆手,“奴婢不喝。”

就要入夏了,她不想长胖。

“那奴婢吩咐人处理了吧?”容音试探道。

褚清微微睁眼觑了她一眼,复又阖上,“嗯,去吧。”

容音把果盘放在褚清手边,“主子您自己拿了吃。”

说着,她端起汤盅往转身,蓦地愣住。

“皇、皇上,奴婢拜见皇上。”容音低下头,战战兢兢行了礼,恍若手里拿了个烫手山芋,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听到了多少

褚清听到她的声音,猛地睁开了眼,阳光明媚耀眼,褚清眼睛晃了下,才看清楚渟岳身影。

“”

楚渟岳怎么又来了?

之前天天往他宫里跑,也只是一天一趟。现在是一天三趟,早中晚固定往他宫里跑了是吧?

楚渟岳身为一国之君,这么有闲情逸致吗?

褚清身前灵动,楚渟岳看向他,心底阴翳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绵软的疼痛。

褚清受苦良多,却未被阴霾束缚,依旧鲜活灵动。

楚渟岳走向他,同时示意容音快走。

“”

容音捧着汤盅,她只听褚清的,但又害怕楚渟岳,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求助的目光投向褚清。

褚清半晌无言,让她离开。一人在楚渟岳面前受苦,总比两人受苦来的好。

容音逃也似的离开,庭院内只余下褚清与楚渟岳两人。

褚清还躺在摇椅上,仰视着楚渟岳,总感觉怪怪的。褚清抿了抿嘴角,赶紧坐直了身体。

他动作剧烈,摇椅摇晃幅度大,褚清没稳住身形,险些扑倒在地。

惊呼卡在喉咙口,褚清闭上眼,等着疼痛降临。然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条胳膊横在他身前,扶住了他。

褚清睁开一只眼,看着眼前玄色龙纹常服,眨了眨眼,睁开了另一只。

四目相对,褚清屏息稍稍往后退了些许。

“别动。”

楚渟岳轻声道,他还是第一次在褚清清醒的情况下靠他如此之近,两人没有争执,没有冷嘲热讽,安静而美好。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安静独处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前。

“怎、怎么了?”褚清小声问,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渟岳不自觉往后退避。楚渟岳体型比他高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给他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小心摔倒。”

楚渟岳按住摇椅扶手,将摇椅稳定下来,站直了身体,退开两步。他不愿退开,但他知道,他若不往后退,很容易会惹恼褚清。他不想褚清生气。

楚渟岳想到他在南梁遭受的苦难,私心希望褚清一直开心,不要再因有的没的所累,忧虑哀愁。

“哦,这样啊臣会当心的”褚清呐呐道,看着楚渟岳的视线里满是疑惑。

自打醒来后,褚清就觉得楚渟岳很怪异,而这怪异,在今日达到了顶峰。

楚渟岳态度柔和,比之先前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对他耐心至极。即便他口出恶言,挑着伤人的话说,也没让他恼怒。反倒是他不配合喝药,楚渟岳沉了脸。

褚清越想越莫名,目光越发迷惑,试探问,“皇上臣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楚渟岳颔首,不着痕迹在褚清身侧的石凳坐下,“何事?”

“您是不是摔倒了?”褚清鼓起勇气询问,端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他想不明白楚渟岳为什么会对他态度转变,唯一的解释是他可能是摔了,还摔坏了褚清视线上移,落在了楚渟岳脑袋上。

楚渟岳:“嗯?”

“您是不是摔倒摔到头了。”褚清吞吞吐吐把大不敬的话说了出来,昂首挺胸,装的是个理直气壮。

“”

楚渟岳愣住,僵硬的目光缓缓移到褚清脸上,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褚清又凶又怂的神情明晃晃挂在脸上,俨然说明他没听错。

褚清以为自己对他态度的转变,对他的好是自己摔坏了脑袋,不清醒之下做的?

褚清不信自己会对他好。楚渟岳首次认知到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