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正所说的寿元不永一直在楚渟岳耳边回响,刻在了心底,不敢忘却。
褚清一言不发,楚渟岳也没再说话,殿内寂静,落针可闻。
两人维持了这个状态好一会,褚清自觉耗不过楚渟岳,扭头对他道:“您明日还要上早朝,还是快回去罢。”
他说的话看似是在关心楚渟岳,实际上却是在赶楚渟岳离开。他不想同楚渟岳说话,也不想他继续留下。
楚渟岳没说话,垂下眼伸手探了探药盏的温度,“药是温的,记得喝了。”
让他喝药就过不去了吗?谁知道楚渟岳是否在药里动了手脚,褚清绷着脸,一字一顿,“臣、知、道。”
楚渟岳再无留下的理由,硬是留下也不过是让褚清对他更加厌恶。楚渟岳道:“我先走了。”
楚渟岳话音一落,褚清立即道:“恭送皇上。”
他巴不得楚渟岳赶紧走。
楚渟岳掀起眼皮子看他,仅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起身缓缓离
褚清话语中的急切未有丝毫隐藏,如一把把利刃插在楚渟岳心上,痛到麻木。
楚渟岳能清楚明白的感受到褚清对他的厌恶与嫌弃。
他的确令人生厌。
楚渟岳行尸走肉般踏出青衍宫,亲信前来传信,“皇上,褚大人要见您。”
楚渟岳死寂的眸子动了动,前去见禇元宴。
禇元宴一身伤病,被救下后直接带回了皇宫中,送到了太医院。徐院正才回去,还未坐下,就被迫接诊了他。
给禇元宴处理包扎完一身伤口,徐院正净了手,对褚元宴叮嘱需注意的事项。
褚元宴一一应下,探听起关于褚清之事。
他离开楚京许久,又因南梁死士追杀东躲西藏许久,消息滞后。可楚渟岳亲自前去救他,听他说了褚清就是小弟后,丢下他就跑,褚元宴感到了怪异。
那不是楚渟岳的行事风格。
徐院正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楚渟岳下令处死褚清,赐下鸩毒之事没什么不能说,只是现在知晓褚清身份是元后,是褚家幺子,其间阴差阳错,实在是造化弄人。
“褚大人还是亲口问皇上吧。”徐院正道,他还是不说为好。他虽见证了所有,但终究是个外人,不管是什么事,都让他们自己解决去,他就不瞎掺和了。
褚元宴敏锐的嗅到了不对劲,吩咐人去找楚渟岳。要么楚渟岳来见他,要么命人把他抬到楚渟岳面前,无论如何,他今日是必须要见到楚渟岳。
候了两柱香的时间,差去请楚渟岳的亲信终于回来。
楚渟岳踏入太医院厢房,就能闻到浓烈的药香味。褚元宴身上四处包扎着白色纱布,有些地方甚至有血迹渗出,斑驳了净白的纱布。
“身体如何?”楚渟岳问道,在青衍宫时起伏的心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面上已看不出分毫。
“没事,都是些皮肉伤,未伤及筋骨,养些日子就会好。”褚元宴回到,目光直勾勾打量他,察觉到他平静外表下汹涌的心绪,问,“我不在的日子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他平日里对褚清的压迫、折辱,发生了他下令处死赐鸩毒,发生了许许多多。
楚渟岳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在褚元宴的视线中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
褚元宴心中产生不良预感,“你到底做了什么?”
楚渟岳的性格他有所了解,楚渟岳在深宫中长大,母后早逝,又不得皇帝疼爱,在吃人的皇宫里摸爬滚打长大,还有能力与当初最先帝喜爱的三皇子夺嫡,根里早就烂了。
若不是中途有小弟拉了一把,楚渟岳会阴鸷偏执到极致,手段狠厉,喜怒无常,真真正正成为现在百姓口中的暴君。虽然现在也差不了多少。
“下令处死他,赐了鸩毒。”楚渟岳嗓音低哑,“不是徐院正冒死拦着亲信,褚清已经死了。”
褚元宴愣住,他猜想了许多楚渟岳会做的事,但独独没想到,他会直接下令处死褚清!
“不是说了未查明身份前不能动手吗?你!”
褚元宴情绪激动,只想先起来揍楚渟岳一顿,可他满身伤,一激动扯了伤口,疼的他倒吸气。
“嘶”褚元宴捂着腰上刀口,眼含怒意瞪着他。
“你先养好伤,日后再动手吧。”
褚元宴死死瞪着他,见他自责,见他悔不当初,褚元宴无奈叹气,心中有再多不满与责怪也不忍在此时说出。
三年来,楚渟岳过的有多苦,他亲眼目睹。褚清出现后,楚渟岳是何反应,也还恍如昨日。
楚渟岳够苦了,不必他再添砖加瓦。虽然他还是很气。
褚元宴生硬转移话题,“小弟他是何反应?”
小弟最是记仇,未报之仇的小火苗留在心底,只会烧的愈来愈旺,寻机加倍报复。
“他现在不愿见到我。”楚渟岳说及此,心底泛起绵软的疼痛,似针扎了般。
褚元宴:“你尽快想办法让他消气,亦或是让他将怒气发泄出来,如若不然,此后如何便你自己受着。”
楚渟岳颔首,他会让褚清慢慢消气。
见他识相,褚元宴不再多说,转了话头提及了另外一件事,“我此次南梁皇宫之行,探听到一个消息,与徐院正说的是吻合的。”
楚渟岳聚精会神,“是什么?”
“小弟失忆,是由外物所致,具体是何还不清楚。”褚元宴道,“谨记不要试图用过去经历唤醒他记忆。”
“为何?”楚渟岳不解,过去不能被提及,要如何帮助他恢复记忆。
“南梁尝试过多次,始终无用。不仅会让他头痛欲裂,将最近经历之事也忘记,还会令他重病,从鬼门关走一圈。”
褚元宴刚探听到这个消息时,怒气直冲头顶,恨不得回到大楚,告知大哥三弟后,领着褚家军踏平南梁皇宫,将南梁皇族之人凌迟处死,尸身悬挂在城门外,以儆效尤。后面查探到的消息愈来愈多,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小弟在南梁遭受的折磨与苦难,褚元宴已经由最初的盛怒转为平静,不曾表露出过多心思。
他仅表现出的情绪,不过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是隐藏在平静海面下的部分,一旦出现,便能掀起惊涛飓浪。
楚渟岳骤然听闻,带来的刺激不可谓不大,愤怒从神经末梢传至全身,楚渟岳攥紧了手。
南梁尝试过多次,次次皆从鬼门关过。
他们怎么敢!
楚渟岳红了眼,眼底深处是席卷的恨意与疯狂。
“还有其他许多,”褚元宴眉头紧皱,打了个哈欠,是服下的药发挥了效用,“我头疼,先不说了,迟些我将探听的消息一一列出,你再看。”
楚渟岳颔首,褚元宴眸光深沉,“关于南梁你早些谋划,有何用得上褚家军的地方,便给大哥传信。”
“我知道。”
他能想到的楚渟岳怎么会想不到,褚元宴自知多说无益,可还是没忍住叮嘱了最后一句:“记得传信给阿爹阿娘,小弟之事他们最应当知晓。”
楚渟岳应下,“我会处理好,你先休息。”
出了太医院,楚渟岳呼吸着潮湿的晚风,凉意带走了胸口的郁气,也让他头脑更加清醒。
三年来,他所行之事的目标从未像现在这般明确。
他想让罪有应得者付出代价,活着时生不如死,死后永堕地狱。
他想让褚清长命百岁,后半生无忧也无虑,想让三年前两人一起期许过的未来,变成现实。
楚渟岳修书两封,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至边关驻扎的褚家军处,那处驻守的是褚家老大禇元海。一封送到蜀中,将军府在蜀中,禇明渊老将军与他妻子杨毓秀,三子禇元河都在那里。
将一切安排好,楚渟岳却无睡意,他站在窗前,眺望青衍宫的方向。
黑压压的云已被吹散,莹白的月光洒落,为皇宫的朱墙绿瓦披上一层薄纱。楚渟岳静静地看着,出了勤政殿。
“皇上,夜深了,您去哪奴才跟着您!”周粥昏昏欲睡,见他身影朝外而去,顿时清醒了。
“不必跟着。”
楚渟岳缓缓走出勤政殿,拾级而下,独自一人在深夜的皇宫内行走,漫无目的。
但不久后,他停在了青衍宫前。
青衍宫殿门紧闭,殿内情况他一无所知,不知褚清歇息没有,不知他是否乖乖用药,不知他睡的是否安稳是否有梦到他,在梦里撒气呢。
楚渟岳失笑,倚着墙席地而坐,仰头望着黑云散后露出的圆月与满天繁星。
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渟岳想,他也会如此。他会让褚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撒气。他会带着他找回失去的一切,会让他忘却苦难,只余欢愉。
他与褚清的未来,只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算二合一吧
以后没意外的话固定11点更,如果没写完的话会迟点,请假会挂请假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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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被我渣了的小白脸是正道大佬
一句话简介:别问,问就是后悔!
简介:
沈乔一,臭名昭著大魔头合欢宗宗主座下小弟子,习的是合欢宗最顶级的功法。某日,他功法大成,和师兄师姐一样,下山找寻属于自己的炉鼎。
沈乔一挑来挑去,选了个腰好腿好身体好的小白脸。
他对小白脸哪哪都满意,就是小白脸太能折腾,他就算出自合欢宗也受不住!
沈乔一拖着要断了的腰,酸疼的腿,溜之大吉!
沈乔一回宗门修养了大半年,再出山找新炉鼎时,修真界都乱了套。
那传闻中一剑破山河的派仙尊楚长洲家的小道侣丢下他跑了,楚长洲踏遍修真界,也没找到他的小道侣。
沈乔一当听了个笑话,美滋滋调戏刚结识的新朋友,楚长洲从天而降,把他新朋友吓的屁滚尿流。
沈乔一:有病病???
“小混蛋,用完就跑?”楚长洲咬牙切齿,“还另寻新欢?”
沈乔一:
楚长洲是他前任?!
完球了,赶紧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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