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司俨暗觉自打沈绛云往上京寄了那封密信之后,太子便做出了这一系列的反常之举。
这又娶妻成婚,又往颍国送女人的。
看来他还是成功地刺激到他了。
太子得知他和裴鸢恩爱不疑的消息后就要送其他女人来扰乱他们的感情那四个家人子中也定是还掺着上京的细作。
当他司俨什么女人都要吗?
阏临也是真的不甚了解他。
当夜二人在青阳殿用晚食时裴鸢不仅食欲不振入夜安枕之后也很排斥他的接触连亲都不让他亲了。
司俨强抑着心中滔天的怒火却不知她到底是不是因为阏临的婚讯,才这般排斥他的亲近。
见身侧小人儿过于倔强司俨还是不甚温柔地将她制在了身下,亦泄愤般地胡乱地吻了她一通。
裴鸢被他亲哭之后他终是放了她一马,最后拥着稍稍变得安分一些的小姑娘温声哄了她好半晌。
裴鸢原本还哭得吭吭唧唧的最终还是乖巧地在司俨的怀中阖眸睡去。
谁知次日一早那四名从上京来的家人子便被送到了颍国的王宫中。
太子不仅命上京鸿胪院派来了随行的使臣,还让近百名的精锐军士护送着家人子们的安全将她们一路从天水陇西,经由金城郡一路送到了武威姑臧。
司俨和裴鸢自是都未料到,那四个家人子竟是这么快就被送到颍国了。
当日,司俨一如既往地去了姑臧东城的讲武场训兵。
司俨正同司冉商议着军务,颍宫却突然来了名传话的宦人,待那宦人入了军营后便将那四名家人子到抵颍宫一事告诉了司俨。
那宦人还说,王后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肯将这四个家人子安置,只将她们都晾在了谦光大殿之外。
且从上京来的使臣对此还颇有微词,他的胆子不小,竟还当着宫人的面,同王后殿下起了争执。
那使臣还阴阳怪气地指责小王后,说她性情善妒,且不容人。
司俨一听这话,俊容立即便沉了几分。
他再没耽搁,即刻便乘着车马,从姑臧的东城往颍宫所在的南城赶去。
待司俨归返颍宫之后,却见谦光大殿外,早已不见小王后的身影。
只余了四个面面相觑的家人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远从上京而来的使臣这时抬声道:“王上,这四名家人子都是太子殿下亲自择选,赠予王上的绝色美人儿,您若不欲亲自在颍宫相迎,裴王后也合该安顿好她们的住处,否则就是不敬东宫储君和大梁天子!”
司俨的面色极其阴沉难看,他定定地看了那使臣半晌,却是一直缄默,没说半个字。
站于司俨身后不远的四名家人子衣发统一,都穿着瑞紫的修身曲裾,梳着露耳垂鬟,耳垂亦都坠着款式一样的缀叶玛瑙耳铛。
她们貌似恭敬地垂着头首,静等着颍国君王的安排,实则都在不时抬眸,悄悄地观察着司俨的容止。
只见颍国君王身着褒衣博带,大冠高履,身型颀长高大,气质矜贵冷峻。
虽说那四名家人子并不能看清司俨的长相,却也觉他身材极好,气质亦是极好。
且既是远道而来,又是身在异国颍地,这抚远王又给这些上京来的家人子们一种很大的新鲜感。
但无论如何,这些家人子门亦都深知,抚远王却然是既年轻又极有权势的男子。
司俨这时回首冷瞥了她们一眼,他并未细看她们的相貌,只是如看萤虫和浮沉般,淡漠地扫了她们一眼。
只这轻轻一瞥,他便觉得那使臣属实夸大其词,不说跟裴鸢相比,就说这四人中,也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绝色这二字。
这时当,其中一丁姓的家人子得以看清了司俨的相貌。
只见这位年轻藩王的面容匀净无疵,英朗却又不失清隽,眸黑而沉静,五官深邃立体,当真是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孔。
她从来就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虽说抚远王父子在上京的声名很差,都说他二人是杀妻诛妾的奸恶之徒,那丁姓家人子来颍国之前,还曾担忧地同家人哭了一通,生怕自己会被司俨杀掉。
但见他的相貌竟是如此的英俊夺目,好像做他的女人,也没那么可怕了。
使臣见司俨仍保持缄默,便知他这是在同他使上位者常用的权术。
他越沉默,就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甚至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他既为使臣,就断然没有胆小的道理。
上京使臣因而又道:“王上,您可于现下,先赐这些家人子位份,这左数第一的家人子姓袁,她是”
司俨这时却打断了那使臣的言语,只冷声问道:“是你说的,孤的王后善妒且不容人?”
使臣听罢,连眨了数下眼皮。
他没想到,这颍宫的消息传得倒是快。
使臣亦从司俨的语气中听出了勃然的怒气。
看来抚远王还挺宠爱裴丞相那小女儿的。
那使臣暗觉,司俨实则没必要生气,毕竟这四个女子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儿。
便复又正了正神色,道:“这四名家人子可都是太子亲自择选,王后她”
“孤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说的,孤的王后善妒且不容人。”
四名家人子听着司俨愈发冷沉的声音,俱都有些懵然。
这王上连看都不肯看她们半眼,怎么还在一直质问那使臣?
他到底能给她们封什么位份呢?美人还是容华?
上京使臣只见,司俨的唇角微微垂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的气场立即便弱了几分,回道:“臣”
司俨没让他继续说话,只冷声质问道:“裴氏是孤的王后,也是丞相之女,大梁的县主,你一小小的使臣,哪来的胆子敢去冒犯她?”
使臣的额角被吓出了冷汗,只听司俨复又沉声命道:“带着这四个女人滚回你上京去,告诉太子,这些都留着他自己享用。孤不缺女人,孤只要王后一人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