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睁开眼,看向声音的来源,面上有些诧异。
“你怎么在这里?”
“先喝口水再聊。”五条悟倒了杯水过来,伸手扶着深雪坐起身,小心的喂到她嘴里,“身体感觉如何?”
温度刚好的茶水灌入喉间,深雪的神色略松了一下。
她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五条悟的手。
太冰了。
搭在她肩上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冰块。
“”
深雪微微低着头看自己的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自己肯定是讨厌没有来参加婚礼的五条悟的,所以现在也不想看到他的脸,也不想说话。
五条悟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又无奈的笑容。
“不要这么绝情嘛,深雪。”他往前凑了凑,想来一个对视,“骂我两句也行?”
“诅咒已经解除了,你可以不用再来了。”
五条悟嘴角的笑容一僵。
他想伸手去摸深雪的头发,伸到半空中一顿,又缩了回来,揣到了袖子里。
“深雪以后都不想见我了吗?”
深雪抿着唇不说话。
“明明下午的时候宁愿抱着展示用的相框也要和我结婚的?”五条悟故意说。
听到这里,深雪猛地抬头,愤怒的瞪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冲她眨了下眼,冰蓝的眸子里攒满了笑意。
“愿意看我了?”
脾气再好的人这会也该骂人了,深雪漂亮的黑瞳里装满了怒意:“如果不是要解除诅咒”
谁会想要跟一个相框结婚!
“嘘。”
五条悟单指轻轻堵住深雪接下来的话,“诅咒没有完全解开,现在想悔婚好像也不太行。”
他把现状简单的讲了一遍,“我刚刚已经试过了,再想像之前那样利用咒力产生的一瞬间来使用咒术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现在一旦使用咒力,就会从你这里提取。”
“而你能够使用术式,应该也与我们现在维持的婚姻关系有关。”
深雪脱离了刚刚的情绪,下意识的皱眉。
“为什么?难道完全解除真的要两家和好吗?”
一直在等待深雪反应的五条悟反而一愣。
他不确定的问:“你不生气吗?”
婚礼被放鸽子,诅咒还没有完全解除,身体里的咒力还要被迫分给另一个人使用
该要生气的吧。
深雪奇怪的看了一眼五条悟。
“诅咒是因为你没来参加婚礼才只解除了一半的吗?”
“我想不是。”五条悟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你的原因,那我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对你生气。”深雪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那个几乎不会产生负面情绪的她,“生气也没有用吧,我还能阻止你使用术式不成吗?”她反问道。
她还是很疲惫,这会直接说:“而且我的天与咒缚注定了我不会缺少咒力使用,被你抽用就抽用吧。除了没有办法立刻解除婚姻关系以外,诅咒也算是解除了。”
这也和禅院直毘人之前预料到的一样。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只不过经过这件事,深雪已经对婚后生活没有什么想法了。
禅院家很好,至少晴明在这里,直毘人兄长在这里,直哉也在这里。
五条悟听完后,深深地叹笑:“深雪真是可爱啊,让我原本想说的都说不出口了。”
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手伸出来,递到了深雪的面前。
柔软的白发搭在额前,略遮了些眼睛,“深雪,和我定下束缚吧。”
“?”深雪不解的看向他。
“我曾经让你记住,和我结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五条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深雪,“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却缺席了。”他原本就是跪坐在地上的,现在前倾了身体,凑近深雪的同时,也像是跪在了榻榻米上。
“不过言语上的话说得再多也是苍白。”五条悟伸出另一只手,把深雪的手放在了自己摊平的那只上面,重叠了起来,“深雪,我不太擅长解释或是道歉。但是请和我定下束缚吧。”
“让你的言语成为制约我的规则吧。”
五条悟抵住了深雪的额头,雪白的睫毛几乎要与她的触在一起。
常年像是绕着一层薄雾的冰蓝眼瞳里,印入纯黑的颜色。
“在诅咒真正解开之前,你可以单方面的决定是否将咒力分享给我。”
深雪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束缚是绝对的。
定下这种制约,跟把自己的生死交给她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低笑了一下。
“我可是认真的啊。”
他从未如此温柔的笑着,眸光几乎要融成眷恋。
“成为我的钥匙吧,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