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君关了门躲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灯一下就熄了。施君在黑黢黢中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听见谢情在门外叫她放宽心,时至秋冬停电的情况会越来越频繁。
不一会儿谢情就点着蜡烛进来,施君决定就现在说个清楚。
“等一会。”谢情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又开门出去。
再进来时左手端了个白净小碗,右手提了热水瓶。
她说话声音文文弱弱,“你这两天怎么一直不大开心?是不是因为那天赶集没给你买蔷薇花?你看看这个。”
说着就把碗口侧向施君,施君看清里面是株小白菜,横截切了一刀,
谢情问她:“你看这截面像不像朵小花?”,接着往碗里添了些水,短胖的菜心在水里漂浮荡漾,是有些像一朵碗莲。
“谢情!”
施君的声音拔高了几度,烛光摇曳,门外谢义吵嚷的声音陡然都停了。
“怎么了?”谢情皱着眉头,手里拿着热水瓶有些惴惴不安。
施君夺过她手里的东西,举起她的胳膊来,除了周五那天的伤口外,手上又添了道新伤痕。
“你打算隐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每天真去上学吗?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让你过得更好还是更糟,还是让你觉得碍手碍脚。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欺骗我!我不知道要如何做……”
说完这通施君感到心中的堵塞通了一半,因为情绪激动她有些热,于是转身去开窗户透气。谢情以为她要走,直接从身后抱住她,
“你别走!”
抱这么紧让施君呆在当场,肩膀上有一小块布料凉湿,不需猜她知道谢情应该哭了,转过身来搂住她的肩,谢情又把头埋得更低,
“别看我……我…不想哭,但我忍不住……嗝。我不想你总看着我哭……”
谢情哭得痉挛,时不时冒出一个气嗝,施君轻轻吹灭了蜡烛,“好啦,好黑。我看不见了。
为什么辍学……是因为学费吗?”
谢情深吸几口气让自己语句连贯,“奶奶身体越来越差,弟弟念小学也需要交中午的伙食费。所以……”
施君只觉得她太懂事反而不太懂事了,“我不是在吗?我能负担你的学费。”
谢情哭得抽抽还去摸床垫下施君给她的一千元,“我不想总要钱。你看,我都没有乱花。你别走好吗?”
“我不会走的。”施君拍拍她的背,谢情的身体却慢慢往下滑,
“喂!你怎么了!?”
谢情苦着脸缓缓坐到床上去,施君看她蜷成一团也看不清她的手捂着胃还是小腹。
匆匆忙忙把蜡烛点燃,淡黄的烛光下谢情的脸是那么惨白。她躺在床上这番痛苦神情和十年后病床上的模样渐渐重合。
施君只觉得自己要疯了,难道癌症的病根在十年前就埋下了祸患?想到往后谢情的种种,施君已经泪流满面。
“我们去医院好吗?”她伸手去抱谢情。
谢情躲着忍着痛把自己卷进被窝里,“不、不用。我好像来月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