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白立刻明白是刚刚那些暗卫的血。
毕竟估计这世上还没有能让容淮流血的人。
劫后余生,姜听白放松下来,眼看着这艘小舟无需有人掌舵划船便能自己移动,更觉得神奇。
江水声滔滔,远处水云间烟浪暮云,姜听白靠在船蓬上,心中很沉静的想着接下来的行程。
不能再走水路了。
派出来的一队暗卫无人生还,盛帝大怒之下肯定会接着派人追捕。
得换条路走。
“师兄。”姜听白转过头去看容淮,他正低头微阖着眼,像是在想什么事,长长的眼睫沉沉,垂下一段精妙的弧度。
“我们恐怕得换条隐蔽的路走。”
他轻轻点了点头,面上的神情很温柔:“我知道,放心,你不用担心这个。”
容淮反手一转,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一枚灵果来,像是安慰受到惊吓的小孩子一般,微弯着唇递给她。
这是他这些日子终于熟练掌握的示好方式。
接着,他抬起手,有些生涩的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力道轻柔简直像是在触碰一片雪:“师兄在,自然会处理好一切,你无需为这些事烦心。”
他触到她的发尾才觉得不对劲:“怎么湿了,还是沾上江水了吗?”
方才形势如此紧张,姜听白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湿了,闻言毫不在意道:“过一会便干了,没事的。”
他有些无奈的微叹了一口气,“这怎么可以。”
这艘小舟不大,容淮伸手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座位,示意她靠过来。
“来这里,”他坐得略靠右了一些,替她挡住吹来的江风,“师兄帮你把头发弄干。”
他的口吻非常温柔,姜听白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坐了过去。
船头偶尔有在江上飞过的水鸟停下来歇息,很轻巧的立在舟边梳理自己的羽毛。
容淮也在用他送出去的那柄玉梳,梳理身前小姑娘的头发。
玉梳下的长发细软,触感光滑,几乎像是在梳理一溪水一般。
容淮不敢用力,疑心会碰坏了她的长发。
他于是将灵力凝在掌心,烘出温热的温度来,一点点的以指为梳,拨弄着她半湿的长发。
他一边轻轻的抚摸她的长发,一边语调轻柔的问她:“今日遇到这样的事,害怕吗?”
姜听白眨了眨眼睛。
她背对着容淮,手中捧着颗灵果,因为发上轻柔温热的触感有些昏昏欲睡,眼睛都快要闭上了。
“不害怕的”她下意识这样回答,又停下来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抿出颊侧的酒窝,“其实有一点。”
她小声笑起来:“这样说会不会显得我很胆小啊。”
“当然不会。”
容淮试了试她的发尾,已经大致干了,但他仍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相反,向死而生,师妹比我平生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勇敢许多。”
他的语调非常轻柔,平静,温热的手指力度适中的拂过她的额角,天边晚霞余晖透过蓬船缝隙照在他侧脸上,照亮了他那双美丽清冷的眼睛。
姜听白微微侧了侧脸,趴在一边的桌上转过头看他。
“谢谢你,师兄。”
她心情好了许多,所以此刻突发奇想,心血来潮一般问道:“师兄,可以叫我听听吗?”
“嗯?”容淮一怔,反应过来她是希望自己叫她的小字,还没张口就有些脸红,“当然只是,不会冒犯师妹吗?”
“不会的!”姜听白头摇得像拨浪鼓,干脆转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叫吧叫吧。”
容淮语塞了。
两个字在他舌尖转了百回,被他咂摸出不尽的亲昵宛转,然而被面前这双澄澈的眼睛,欢欣期望的看着,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他有些无奈的轻笑起来。
注视着自己的这双眼睛又疑惑的眨了眨。
他于是动了动指尖,抬起玉白修长的手,用手背轻轻遮住她的眼睛。
“听听。”他声音温柔的如同江面泛起的涟漪,用亲近的小字唤她,“谢谢你愿意让我这样叫你。”
晕,他的声音好好听!
即便被遮着眼,姜听白还是满意了,想到什么又问道:“师兄有自己的小字吗?”
说完觉得有歧义,又连忙解释:“我只是好奇,不会没大没小这样叫的。”
“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容淮仍然轻笑着,但眼中眸光却慢慢暗了下来。
“只是我没有小字。”他声音语调都未曾变化一分,依然清朗温柔。
“我是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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