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远壁看着匆匆离开的年轻人撇了一下嘴,他环视了一圈发现天幕集团老总也来了,轻轻正了正领带就微笑着径直走过去了。
岱氏原本就是滨江城首屈一指的富商,从岱颜珍的爷爷往上数三辈都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落到爷爷这个振字辈却因社会变革而倾覆了所有产业,爷爷为了整个家族的延续不得不散尽家财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更不幸的是奶奶不堪生活的重负早早生了一种罕见的病症,那个时候叫做痨病,其实也就是现在说的肺结核。奶奶撒手人寰留下爷爷一个大男人带着岱远山和和岱远壁两个还不是男人的男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在岱远山16岁那年,爷爷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场车祸,一辆巨型卡车不知道问什么横冲向正在马路上规规矩矩走路的爷爷,卡车司机酒醉方醒马上驻车,下了车一看已经看不清被撞之人是多大年岁,马路中央还有爷爷买的一瓶用透明玻璃瓶装着的白酒和两件毛绒玩具。就这样两个孩子成了孤儿,岱远山看着比自己小五岁的岱远壁突然觉得身上的责任变得沉甸甸的,也因此早早开始在外谋生。
一转眼岱远山也是为人父了,但想想来时的路还是胆战心惊,为了让弟弟能够穿的暖吃的好他真是竭尽了全力,在火车站蹲点儿、摆摊子、倒买倒卖,反正能挣钱的事儿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事儿都干过,也因此结实了黑白两道的不少兄弟,赶上了好的机遇再加上不断的努力终于有了岱氏集团的今天。弟弟岱远壁一直是哥哥的小跟班,他曾经抱怨哥哥总是把他一个人放在家,也为了家族企业能让他分上一杯羹而窃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的哥哥似乎和自己的想法越来越不同,原本自己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不同的呢?那要从多年前的那场音乐剧说起。
岱远壁原本对音乐剧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喜欢,但因为一个叫“莱仪”的女人却对音乐剧又爱又恨。那一天,也是大雪,大哥被一个普通话里夹杂着上海话的女人挽着来到音乐剧的现场,原本岱远壁说不来的,可大哥说一定要他一起来,刚刚留学回国的弟弟不好拒绝大哥的盛情邀约,反正刚刚回来也闲来无事就听听吧,没想到这个上海女人却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痛。
世人常说的一见钟情居然能够发生在自己身上,岱远壁看着这个身着旗袍、发髻低挽、遮住耳环在发间忽隐忽现的上海女人不觉心神荡漾,他有一种想一把搂她入怀的冲动。当所有人在剧场落座之后,灯暗了下来,珍珠耳环似乎还在闪耀着余晖,他用余光看见她动人的朱唇正靠向岱远山的耳边靠近,不知道她对他窃窃私语了什么。这种焦灼的心情也点燃了一股妒火。大哥总是这样就轻而易举的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如今这个女人也将属于他。
之后就是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
女人不能够决定什么,所以大哥也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儿而责怪我这个弟弟的。岱远壁这样想。
在订婚宴要举办的前一个星期,岱远山忙碌着准备宴会的各种细节安排,叫莱仪的女人也似乎乐在其中,可岱远壁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却私下想着该如何让这个女人“回心转意。”终于有一天大哥因重要会议不在公司,心心念念的女人正在大哥办公室里的洗漱间整理着发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岱远壁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跟进了办公室,堵住了洗漱间的门并回身想要一把搂住心爱的女人,莱仪反应也快居然闪开了。
“莱仪!你知道吗?真在喜欢的人,爱你的人是我,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这句话终于破口而出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口中的他是你的大哥,把你一手带大的大哥!”
“可是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讲究先后和良心的!”
“哼……”
莱仪并没有再做回答,她从岱远壁的身边傲慢的走过,留下了一个轻蔑的眼神。
就是这个眼神让岱远壁记住了数十载。
而这个女人真的就这样成为她的嫂子,如今正在女儿的生日宴会上换新雀跃的唱着歌跳着舞,让人看着着实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