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跑了(1 / 2)死对头她回京了首页

翌日,翊宁宫。

薛翦款款迈入殿内,由外透进来的光亮投射在她身上,映出一道清浅朦胧之姿,遥遥行至殿中向皇后、太子问礼。

“翦儿来了。”皇后甫一见到她便牵起嫣然朱唇,待她落座后笑着关切道:“昨夜休息得可好?”

“自然是好的,我都舍不得走了。”薛翦粲然一笑,这副装出来的乖巧亦是飞扬姿肆,朗若星辰。

皇后闻言莞尔,眉眼间尽是慈爱,“那你可要多进宫陪陪本宫,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菜,多吃些。”

薛翦略略颔了颔首,正执起银箸,坐在对面未置一词的少年突然开口:“不知表妹昨夜离席去了哪里?”

高成淮一头墨发由金丝编制的发冠束起,衣袍上绣着龙形暗花,腰间瑜玉垂落,面容沉稳,眼底却蓄有一丝探究。

昨夜她贸然离席,虽也并非一次两次了,到底是没有规矩。

想起落水一事,薛翦的眼角眉梢都浮上了明晃晃的不悦,顺带着语气也生出几分恶劣:“太子无需知道。”

话音刚罢,就见皇后眉心微折,目露安抚地看了眼太子,又自眼神示意他不要提昨夜之事。自己昨夜见到薛翦时,她浑身湿漉瑟瑟发抖,问什么都抿唇不说。

如此骄傲的一个孩子,定是发生了什么难堪之事,遂不愿启齿。

高成淮几不可见地抬了下眉,斜斜递去一缕视线落在薛翦身上。

他这个表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礼,也就母后总向着她罢。

一辆灰褐色的马车自城东一路向皇宫行驶,车门边上系的铃铛一阵一阵响着,如同一曲婉动清词。

不多时,便停在了东侧门前。

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钻出马车,安安静静立在车旁,时不时朝门内张望,翘首盼着自家小姐的身影出现。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暖和,小姑娘的脸上亦漾出一丝柔洋的笑,憨状可掬。

江公公弯身快步跟在薛翦身后,忍不住抬头打量眼前这位深受皇后宠爱的小祖宗。

薛丞相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薛植羡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颇有薛丞相当年的风范。

幼女薛翦却截然不同。

自幼骄纵跋扈,桀骜不驯,也就在皇上皇后面前有所收敛,对宫里的皇子公主一概不放在眼里。

偏偏皇后对她疼爱珍视,有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给薛府送上一份,当真是比公主还要尊贵。

眼瞧快走至东侧门时,薛翦忽然停了下来,半侧过身。

衣襟袍角都镶着金色的滚边,长发垂落至腰间,额前几缕在微风中轻荡,双眉轻蹙,神情怪异。

“唤作成吉的公公是谁的人?”

她问得突然,江公公迟了片刻方生才反应过来,“哦,是嘉阳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吧。他怎么了吗?”

话落,但闻薛翦轻呵一声,继续往前走。

薛翦的贴身侍女小竹远远便看见了她,连忙跑到门前去迎。

“薛姑娘,奴才就送您到这了。”江公公朝她略施一礼,遂退到了一旁,目送她离去后才回翊宁宫复命。

小竹一上马车就把裘皮大氅披在薛翦身上,复又将暖炉递入她手中,“小姐,表少爷差人来说,你昨夜可能受了凉。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薛翦将大氅抖落,靠在车壁上懒洋洋道:“启珧尽知道瞎操心。”

话虽这么说,心底却燎起一抹暖意。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隐去眼尾的笑,话声莫测:“我昨日倒是结识了一位朋友,令我一见如故,便寻思着欲送他一份称心如意的礼物。”

除了表少爷们,倒也没什么能令小姐上心的朋友了。

小竹不仅好奇,也替小姐高兴,一双杏眸中透着几丝兴奋,“是哪家的小姐呀?好看吗?”

闻言,薛翦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两下手中暖炉,轻慢地说着:“李家小姐,挺好看的。”

仅凭这几个字,小竹已然对这位“李小姐”生出无数美好幻想,直到薛翦吩咐她去准备“礼物”,她才知道——

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小姐的朋友。

李府,知寒院。

淡淡梅香在院里漂浮着,梅树下有一少年屈腿而坐,双手枕在脑后阖眼假寐。夕阳洒在院中宛如镀上一层浅浅蜜金,美得像是入了画,令人不忍打扰。

陆衡走来时,见得便是此番情景。

故站在院首处,拧着眉尖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跟公子说一声?

他默默搓着双手,指缝里生生磨出一片泅湿,刚欲抬腿迈入时又倏然一滞,暗暗摇着头。

算了。

虽然不知道公子何时认识了国舅家的小姐,但是她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难对付。如今给公子送礼,恐怕难是什么好东西。

待晚些时候再与公子禀报好了。

陆衡正欲转身,院中却传来一道闲散低沉的声音:“有事就说,别老是踌躇不定的。”

闻言,陆衡足下顿了顿,思忖片刻后,走到李聿身旁站定垂首。

“公子,薛府小姐派人送来了一礼箱,称是自己有幸与您结识,心中喜悦。特奉此薄礼,聊表心意,让您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