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的赵伯,赵嬴的第一反应是父亲派人来救她了,随之而来的,是内心情绪的剧烈波动,准确的说是反转。
即使之前再怎么绝望,再怎么怨,再怎么恨,但亲情总是不可能割断的。那是养育她的父母,十几年的亲情,真的能说成仇人就成了?就像那离家出走的孩子,再大的不满,看到亲人找来的那一刻也是烟消云散的。
“停车!”赵嬴突然喊了一声,倒是让跟随的仆妇跟卫兵有些莫名其妙了。
“你!”她指着赵伯,说道:“听你的口音,似乎来自赵地?”
“正是!”赵伯连忙点头。
“车上装的什么?”说着,赵嬴已经让侍女扶着,下了车子。
“绸布,编制的篮筐,还有赵地的干果。不知贵人想买点什么?”
赵嬴并不答话,只是走到那车边,看到车上果然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商品。
而这时,那些仆妇跟卫兵也只在一边看着,没当回事。他们接到的命令,只要赵嬴不丢了就好,其它也不用多约束。
“我父亲近况如何了?”赵嬴小声说道。
“这”赵伯低头整理着货物,稍一停顿,小声说道:“不大好。前些日子,家主遇刺了!”
“嗯?”赵嬴瞪大了眼睛。
还未等她发问,赵伯连忙说道:“家主无恙,只是受了轻伤。”
赵嬴这才松了口气,说道:“父亲是要救我回去吗?!”
赵伯愣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此来,是有大事。”
接着,他抬高了声音,说道:“贵人,买点干果吧?甘甜可口的果子。”
赵嬴有些奇怪,急忙道:“不是救我回去?”
赵伯却拿起花篮,往里面装了一些干果,小声说道:“这里有家主的亲笔信。切记,不要让外人看到。”
让侍女付了钱,赵嬴看着赵伯匆匆驾车离去,她却站在那,满眼的茫然。
过了好一会,她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快步走回车驾,说道:“不往前走了,回去!”
回到居所,赵嬴就提着那些干果,匆匆来到自己的卧室。
让侍女去守在门口,她这才把那些干果一个个切开,很快,她找到了几张绢布。
一张张打开,拼接到一块,正好凑够一封信。
看着那摆在桌几上的信,赵嬴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色,手微微颤抖着。
砰!
她突然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掷到地上,顿时发出一声脆响。接着,书卷、花瓶、总之看到什么砸什么,转眼工夫,屋内已是一片狼藉。
听到动静,门口的侍女连忙奔到屋里,看着还在打砸的赵嬴,一时吓呆了。
院子里,几个仆妇也赶了过来,看到赵嬴这般模样,连忙去劝,但当然是没用的。
过了好一会,赵嬴打砸的累了,她这才跌坐到地上,抱着膝盖低声哽咽起来。
几个仆妇满脸不安的低声商议片刻,很快,有人去向智朗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