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的呼喊远去身后,变得安静,昏黄的壁灯照着高大的身形披着斗篷走过这条通道,拐过前方口子,在一扇棕黄木门前停下,挂有02的房号门前两侧,着西装的保安仰脸看去比他们高出一个肩头的男人,屏住呼吸急忙将房门打开。 王如虎踩过门口铺砌的红毯,里面两个书架,一张长沙发,对面还有台液晶电视挂在墙壁,正回放刚才擂台的画面,一个瘦不拉几的棕黄头发的男人坐在那儿,切着胡萝卜成小片,叉进嘴里,听到脚步声,拿过开过的红酒倒去旁边的空杯。 “虎,我感觉上一世,我一定是盲人,至少也是近视,最近医生又开始叮嘱我多吃胡萝卜,狗屁的维生素、。对了,还有降血压的。” 殷红的酒水在杯底倒卷,慢慢升到一半,放下酒瓶那人挪了挪屁股,让出一个位置,摊着叉子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降血压吗?你就不能多跟他们玩玩,用华国的话来说,叫难舍难分几下结束战斗,赚足不了眼球,我们也赚不到多少钱。” 王如虎扯下斗篷丢去那边椅子,坐下端过红酒抿了一口,压根没有对方说话,这个国家的人,名字都是一大串,干脆只叫他的名:哈罗德。 对方是笼斗经纪人之一,不少人吃这碗饭,平日没少给王如虎送东西进来,只要他需要,就算每天送来一个美女都轻而易举办到。 絮絮叨叨的话语停了停,那边比划手势的哈罗德转过头来看了眼,伸手在男人面前晃了几下。 “我很认真的跟你讨论,请正视我。” 王如虎收回视线,胡须舒张,朝他笑了笑,也不接话,一口半杯红酒喝尽,问起电话里银行被抢的事,脸色认真的哈罗德像是一拳打空了般,泄气的向后靠去沙发垫。 “跟你聊生意,你就会岔开话题。” “说正事吧。” 这个油头滑脑的人,王如虎早就习惯了,对于自己寄放在银行里的东西,都是醒来时身边之物,也是这位哈罗德帮忙寄放的,唯一能证明自己过去的物品,怎能让人抢走? 不过听他说银行劫案是一帮普通的贼洗劫了金库,顺带将银行里寄存的贵重物品一起打包带走。 “真要是这样,倒还简单。” 沙发坐垫松软开,王如虎皱着浓眉起身,走去桌边拿过上面一串车钥匙,“你的钱,我也会带回来,记得替那些抢劫犯报警。” 说完,高大的身形打开房门,随后呯的一声关上。 不到片刻,守在外面的两个保镖进来,站在哈罗德身后,有些担心的欲言又止,那边,男人晃荡酒杯,看着荡起一圈的殷红,耸耸肩膀。 “我是商人,他是知道的,也最喜欢和我合作,各取所需当然,前提是他不想离开。” 哈罗德坐在沙发品着美酒,望着电视荧幕上慢放的动作,吃上一口胡萝卜,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骂骂咧咧的拿过维生素,抖出药丸丢进嘴里咀嚼吞下,片刻,一连串的咳嗽声传去门外,回荡过道之中。 远处过道尽头,走出监狱的王如虎按了按手里的钥匙,远处停靠的几排车辆当中,有灯光闪烁,哨塔上望来的狱卒看到打开车门的身影,随即又将目光偏开。 嗡! 嗡! 车灯照亮前方高高的狱墙,一声声发动机咆哮的声音轰鸣,王如虎放下电子手刹,踩下油门,越野咆哮,蹭出四道胎印,轰然冲出停车场,监狱大门打开的刹那,冲去外面的夜色,清冷的月光下,沿着公路飞驰而去。 夜随着时间推移深邃下去,阳光升上云层,微凉的空气变得燥热,风起时,天地间吹起蒙蒙砂砾。 偶尔警笛声在城市里呼啸而过,远去的城市郊外,公路笔直延伸,笼草在风里滚过沙层,抵在矗立路边一块指示牌。 吱吱的锈声从摇摆的路牌发出,往东十多英里,黄沙遍野,渺无人烟,砂砾堆积的公路一侧,废弃的建筑矗立,漫天飞舞沙尘里显出荒凉。 有两辆皮卡背对公路,车门、车尾斑驳着错开的数道弹孔,被人停放在建筑后面,用两张黄布遮掩起来。 破旧废弃的修车厂内,不时有哄闹的笑声传出,干燥的风吹进破烂的窗户,洒去半空的钱币漫天飞舞。 五个男人举着啤酒对碰,畅快豪饮,一旁还有两个女子清点着行李袋里一叠叠钞票,旁边一个小男孩,双手握着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口中模仿枪声biubiu的四下躲藏,起身瞄准。 看到两个女人旁边还有一个大袋子,便学着父亲的模样,伸手去拿,想要挎去肩头,力道不够,挣的满脸通红,引得那边喝酒的男人们哈哈大笑。 “我们的小男子汉还没有长大!” “干脆给找个女人,一个晚上就长成大人了。” 不知谁说的这句,引得四个男人大轰然大笑,清点钞票的两个女人也跟着笑着看去小男孩。 五个男人回想起昨日夜晚做下的事,以及满地的钞票,笑的更加大声,他们本就穷困潦倒的人,嫌钱来的慢,索性趁着夜色直接炸了银行,将里面洗劫一空,这么大的动静,只有几个警察赶到,也就开了几枪,不敢追上来。 “摩洛西亚的警察,可以放假回家带孩子了。” “或许让我们做警察,都比这些狗娘养的强,哈哈!” 破烂的窗棂上,砂砾被风吹进来,说话聊天的五个男人开始商议分这批钞票,摆上桌子的钱堆一侧,还有个行李袋,里面都是一些金银宝石雕琢打磨的器具,仅仅一个镶嵌几枚绿宝石的金杯,就看上去价值不菲。 “这个是什么?”捡出袋里赃物的女人,拿出一个方形的金属盒,光森森的没有任何标识,摸来摸去也没有开启的地方,旁边男人伸手夺过,检查了半晌也没有摸到方法。 “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不过打不开就没有价值。” 男人大抵是那边玩耍的小男孩父亲,随手将盒子丢了过去,扔到地上,让孩子拿去玩耍,惹得另外四个男人有些不爽的皱起眉。 “东西分清楚了再给。” 其中一个两臂满是刺青的大汉起身走去小孩拿过金属盒子,在手里摆弄几下,上面连一条缝隙都看不到。 “越是这样越是值钱,说不定还是某个宝藏的钥匙。” 男人笑起来,只是看着手中的盒子,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着仓惶紧张,感到一丝不安正逐渐放大,像是要大祸临头一般。 废弃修理厂南面半里不到,一辆黑色越野轰鸣咆哮,疯狂转动的车轮旋起一道道烟尘,黄沙高高飞扬犹如一条黄龙斜斜冲去天空。 朝着前方灰蒙蒙的沙尘里隐约矗立的建筑直接推了过去。 修理厂中,半边塌陷的窗户吱嘎吱嘎摇摆,坐在方桌的四人见拿着盒子的男人站在那边不动,神色有些古怪,有人问了一句。 “怎么了?” 另一个戴着帽子的络腮胡灌了口酒水,笑的露出一口黄牙。 “肯定是想到会被通缉,心里怕了。” “哈哈我们也有枪!” 嗡! 第三人笑着将一枚子弹推进去,拍了拍手里一把长管的武器,他口中那句也有枪。刚一落下,屋里的五个男人,连带那边的两个女人和孩子都听到是汽车发动机的咆哮,正由远而近过来。 站在那边捧着金属盒子的男人疑惑的看去面漆的一堵墙壁,呢喃一声。 “路过的?” 轰 话语出口的下一个刹那,视野中的墙壁瞬间向内凸起,伴随巨大的轰响,整面墙迸裂,砖石断裂横飞,一辆悍马的车头撞穿进来,落下的砖头拖着灰尘砸在玻璃,里面端坐的身影死踩油门,抵着前面刚才呢喃的男人直接撞去后面的墙壁,又是一声巨大的震响,整个厂房都动摇了一下。 崩裂的砖头横飞,打去附近,一个尖叫的女人被击中,瞬间倒地昏迷,抵在车头的男人口中喷出鲜血染红车盖,挣扎两下趴去车头,便没有了动静。 阳光正从破开的窟窿照进来,厂房变得敞亮,弥漫飞舞的烟尘中,那边停下的越野,车门轰的踢飞,砸去最近一个举枪的男人。 一双皮鞋踩去满地狼藉,王如虎摘下墨镜丢去车里,眸子冰冷的看着剩下几个仓惶躲避的身影。 “抢来的东西,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