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打了盆水为尘白擦了擦脸,打算擦手时才赫然发现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中紧紧捏着我送的那把折扇。
我不解地伸手去扯了扯,他攥得紧,拿不出来。
“师父,醒醒。”我弯下腰轻轻唤他。
我们脸离得近,近到我都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他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薄唇微张,轻声哼咛了一句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我没听清楚,正要再问问,忽然就听到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
我吓得一个激灵,赶忙站直身子。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略微有些烧得慌,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师父他昨日昏倒了,此、此时尚未醒来,不知是怎么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师叔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看看师父是不是还……活着……”
“活着”二字一出,连平日里温润谦和的垢白师叔都“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抿唇憋着笑道:“你倒是有趣,不过师兄若是不活着你可有得哭了。浮梦宫有规定,徒弟可是要给师父殉葬的——”
难得见到这样鲜活顽劣的师叔,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并觉得垢白是拿我当白痴。
我努力扯出一抹假笑:“照师叔这么说的话——那浮梦宫岂不是在师祖应劫时便已断了传承?”
屋子里静了几刻钟,寂静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到。
我瞬间察觉到了尴尬,摸摸鼻子赶紧给垢白台阶下:“嗯……师叔快来看看师父这是怎么了,我瞧不出来。”
垢白又恢复从前的温雅,朝我点点头,径直走向床榻旁。伸出手把了把脉,不消片刻垢白脸色微沉。
我有些紧张,手都有点抖了:“师叔,这是怎么了?很严重吗?”
垢白冲我笑笑,只是那抹笑有些生硬:“无碍。”
这下我是真的怕了,急急忙忙到垢白身边道:“师叔,你就告诉我实情吧,我好歹是师父的入门弟子,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垢白蹙眉,垂眸思索了一番长吸一口气,道:“他昨夜运功时乱了仙气险些走火入魔,如今真气紊乱,怕是日后要落下病根了。”
“竟如此严重?!”我震惊了,怕吵到尘白又赶忙压低声音,“那可如何是好?”
垢白眯眼越过我看向外面,像是在愣神,又像是在思索。良久,他说:“唯有系劲草可治。”
“轰——”的一声,我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塌了。
又是系劲草!没完没了了吗?
我拧眉郁闷极了:“师叔,系劲草的话……此时就只剩下峻婆岭那一株可取了吧。”
近来神魔两界关系紧张,大战一触即发,是以魔界那株自然是万万取不得的。
“嗯。”垢白沉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