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旭日东升,阵阵的晨风拂面而来,掺杂着丝丝的凉意。
昨夜的闹剧,几乎让挽月一夜无眠,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主子爷那双阴翳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剖析干净,她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回复的话,只记得手腕上的痛感在提醒她,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而她的处境也愈发危险。
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过几日便说家中有事,需要回去一趟,一是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回去了,二来则是她隐瞒的事需要和阿娘好好商量商量。
她想的出神,听竹唤了好几声也没回应。
“你今儿是怎么了,做事不尽心,当心出了岔子,主子爷生气。”
挽月赶紧放下手中的净布,客气的行了小礼,“听竹姐姐。”
“昨儿是怎么回事?”
她就知道,依听竹的性子定是要将事情打探清楚,偏昨夜事发突然,许多人都是不知情的,唯有她这位“当事人”才能解了惑。
“我也不知,只看见苍何护卫拿着一幅画像,大约是寻人。”
听竹笑着将手中的绣鞋塞到她的手中,“旁的我不知,倒是主子爷一大清早的叫我备几双新的绣鞋送你,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挽月低眉看着手中的绣鞋,是时下流行的花色和缎面,却不是她这身份该穿的,忙推脱回去,“听竹姐姐抬爱,这样好的绣鞋我定是不能要的。”
听竹笑着又推搡回她的手中,“这便是见外了,主子爷特意吩咐叫我送来,又岂有拿回去的道理。”
挽月注视着听竹盈盈笑意的脸,虽是客套的话,却三句不离主子爷吩咐,这其中所指怕是在套自己的话,素来知道听竹心细如发,留意细枝末节,昨夜的事只怕今晨也听了一耳朵,现下打着送鞋的名头,想要来探听虚实,偏巧她虽不喜明争暗斗,却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人。
挽月环顾了眼四周,拉着听竹走到一处墙角,将手里的绣鞋尽数塞回她的手中,“姐姐可莫要吓我了,我自知身份低微,又人微言轻,不过是昨夜主子爷瞧见我鞋面上沾了污泥,又记起我是在书房伺候的,恐失了清晖堂的面子,这才叫姐姐送鞋于我。”
听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大抵是真的怕自己太过点眼,可今早主子爷吩咐她去准备几双好的绣鞋送人时,她原以为是送往漪澜院,没成想竟是挽月这丫头,偏巧昨夜她不在府中,等回来后又是听瑾梅絮叨了一路,而这事情围绕的中心依旧是挽月。
她身为清晖堂的一等丫鬟,在这府中也有不少年头了,主子爷做事脾性她还是能揣测几分的,可如今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倒叫她愈发捉摸不透主子爷到底在想些什么,若说是颇有姿色的丫头,主子爷想要收房这还能说的过去,可……
她倏尔又瞧了眼面色蜡黄,满脸褶皱的挽月,这副姿容放在街上也未必有人敢娶回去,偏偏主子爷对她格外青睐,这才是让她着实想不通的地方。
挽月瞧着她深思的模样,又看了眼她手中的绣鞋,这精巧的绣工她若没猜错是听竹的手艺,主子爷吩咐听竹备好鞋送来,男儿家的可未必会详说是什么式样等云云。
她笑着打断深思的人,“听竹姐姐的绣工真是精巧,连这鞋面的芙蓉花也是绣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