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本能地捏住刹车,苦笑了下。
自己披着扁头的马甲,那不就清楚印着“修理工”三个字吗。
知识女性指着挂在电瓶车车篮上的牌子:“我家有一块墙漆脱落需要补。”
补墙膝?我哪儿会啊。
许凡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是修理工,不会补漆。”
知识女性指着投诉电话:“拒补投诉。”
许凡懵了。
他以前听扁头讲过,被顾客投诉,是要被列入黑名单的,以后再想接单,那就难喽。
“别别别……”许凡顿时气短,虽然扁头临时有事,但自己穿着他的马甲,那就理亏了,这不就是持证上岗了吗?
若让公司发现,有人冒名顶替扁头这专业维修人士,影响公司声誉,还得罪加一等。
要死死贫道,道友不能死。
他挠着头。
补墙,他真不会,主要是材料不会调和。
如果有材料,把墙涂涂平,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现在扁头的装备中,就有补墙膏,不需要自己调和。
知识女性乜着他:“怎么,要让我把投诉电话拨通吗?很简单,大拇指动动的事!”
“走走。”
许凡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但为了扁头的业务不受影响,也只好把这口气给生生咽下。
女主人打开门,许凡从扁头的工具包中摸出两只鞋套。
大学跟扁头一个寝室的,对修理工的工作程序,他当然不陌生。
知识女性冷着脸看他套鞋套:“还说不是修理工?”
许凡不答。
越描越黑的事,解释它干啥涅,反正今天就背锅到底吧。
客厅里传出笑谈声,显然高朋满座,讲话都很高深,笑得都很矜持,是一帮有身份的人。
他听出,男主人姓祁,是城都大学文学院新聘的院长,海归博士生导师。
在座的还有都以“老”相称,什么顾老、丁老、赵老,反正都挺德高望的。
这帮人好像在谈论李白的一首诗,虽然没说题目,但听着第一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不是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又是哪首?
就这么意识动了动,手机屏幕亮了,《国学宝典》面板,立即浮现出这首诗的全文及赏析。
许凡就有些纳闷,这是首家喻户晓的诗,属于普及型的,你们这么尖端的人物,这是在研究啥?这也用得着研究?
客厅几个长者正在舞文弄墨,写几个便一片叫好。
这些人,有长须飘飘的,有戴个苹果帽的,有满脸仰慕的小女生,还有穿中山装的。
许凡在地球世界是个文化记者,接触的文化人多,知道长须的必是书法家或画家,有时候毛笔不够用,顺带用长须补一笔,人家还称是神来之笔。
大热天还戴个苹果帽的,秃顶无疑。
和客厅隔条过道的是餐厅,墙上,有一个窟窿,新的,墙灰还掉在沙发背上。
客厅里写完字,放不下,便由女生宝贝似地捧到餐厅的桌上晾墨。
知识女性指了指:“喏,我老公本来想挂书法上去,结果敲重了,把墙壁敲下一大块。你手快点。”
许凡蹲下,打开工具包找出补墙膏、砂纸,然后在一块硬纸上调试着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