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Kevin和廖鹭鹭的恋爱顺利的进行着，相处越来越融洽，感情越来越好。Kevin几次主动，廖鹭鹭都没有越过红线，这反而使Kevin更想得到她。Kevin情场得意，职场失意，倒伏的事情越闹越大。虽然吴晓燕和有几个市县组织的专家鉴定结果有利于公司:即造成倒伏的原因是气候，种子质量符合国家标准，但更多地方的倒伏事件越闹越大，从农民、零售商、经销商，特别是政府要求公司赔偿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真要赔偿，合资企业就会破产。Kevin一筹莫展，纠结是否将情况反映到总部的时候，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总部得到了这个消息，总部很重视，决定派副总裁Amor到中国调查处理这个问题。还责备Kevin没有向上及时汇报情况。

曹福知道Kevin和廖鹭鹭最近的发展后，虽然没有当初那种反感了，但仍然有些不舒服。

在Kevin的陪同下，Amor拜访了一些经销商、零售商，虽然和以前一样，这些经销商和零售商都是经过挑选可能为他们说好话的人，但Amor还是了解了一些真相，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临时决定拜访了新农公司的领导和有关的政府领导，对事情有了更全面的了解。Amor经过与总裁商量后，在新农公司的帮助下，又与中国有关政府部门达成共识，决定给予重灾区受害最严重的农民赔付少量的种子。Amor一再声称公司的种子质量没有任何问题，也符合中国的法律规定，可以不做赔付，主要是体谅这些受到损失的农民的困难，略表公司的心意。Amor知道，以前中国公司很少给农民赔付，作为一个国际大公司，赔付的成本并不高，但提高了公司在中国特别是在农民中的形象，打出了公司的品牌，一举两得，没有吃亏。另外，Amor告知大家中国的业务由原来属于亚太地区管辖转为直接由美国总部领导，Kevin直接给Amor汇报，表面上中国汇报的级别提高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实际上是公司将对公司非常重要的世界上第二大种子市场中国市场交给Kevin，不放心，才让Kevin直接向美国总部汇报的。Kevin同样明白，虽然Kevin已经说服Amor相信这次问题的原因是农艺部门的曹福没有做好品种试验从而对品种的错误认识造成的，而且Amor也指示要曹福承担责任，处理曹福，但公司对自己已不如以前那么信任了，可能万事丰中国在公司的地位提高了，而自己的地位下降了，有了危机。大公司的级别越高工资待遇极差越大，高管明显高于普通员工，所以级别越高越在乎，越敏感，越危险。大公司里八卦多，小道消息也多。Kevin心里不高兴，有些郁闷，都发现他的笑容少了，说话声音大了，脾气大了，在他面前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

Kevin同样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他要采取各种措施自救。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合资企业资金的问题。虽然经过新农公司的工作，河北省同意公司继续在河北适应区域销售万事丰1号，但因为自己以前的坚持，公司已经大面积生产万事丰1号种子，在九月底开始收获种子后，要付给农民大量的资金，且下个销售季很难销售完，资金不能回笼；加上赔付的种子占用的资金；还有当时不顾中方反对，自己坚持的新工厂的建设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还有公司规模扩大各种开销的增加，合资企业出现了资金短缺。消息一出，公司里人心惶惶，Kevin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找来财务总监Thomas，Thomas一筹莫展，他根本就不熟悉大陆的财务体系，都不知道从哪儿借钱。Kevin只好找来Erica，Erica通过自己的关系，通过公司资产抵押，在工商银行贷来了款项，解决了公司燃眉之急，Kevin对Erica感激滴淋，第一次单独请了Erica一顿。之后，Kevin又决定节约开支，加强公司内部管理，并做了一些人事调整，开始裁人。过去出差没有限制，花费没有限制，住当地最好的宾馆，进最高档的饭馆，尽量体现外企的阔绰和高贵，但在Kevin的眼中，比起公司在美国费用还是很少。现在出差要有计划、有预算，号召节约，降低消费，减少浪费，减少出差，减少公司会议，多开电话会议，少开长途跋涉的集中会议。大家过惯了富裕生活再过苦日子都不习惯，但都不得不照办。

第二就是加强对公司的管理和控制。公司早前开始的对种质资源丢失、有人收受经销商钱款的事件进行的暗地调查，很快有了初步结果：查明公司的种子资源是由研究部门负责人Tom刘的一个助手偷出去的，公司立马开除了这个助手。这个助手有加拿大国籍，因为这件事情，如果他回加拿大，很可能被起诉，他不能回加拿大，直接去了华生种子公司，给华生带去了万事丰的先进技术和经验。公司接着把Tom刘调到了美国总部，他调回美国不久就离开了万事丰公司。听说虽然没有查出Tom刘有任何问题，但是种质资源是中国人偷出去的，造成了总部对中国人的不信任，所以调来了一个美国人Je负责中国的研究部门，据说这件事还造成了对公司包括在美国的所有中国人的不利影响。Tom刘走的时候，曹福并没有去送他，因为他不喜欢他那种假洋鬼子的傲气。

公司接着查出销售经理武文和其他三个销售代表收受经销商的钱款和礼物的事，他们马上都被开除了。他们很快在国内公司找到了工作，武文和一个销售代表到了华生，一个销售代表到了富农公司，一个销售代表甚至到了新农公司。还有一个销售主管和一个技术代表由于个人的原因辞职也很快到了国内公司。看来国内公司非常欢迎这些在万事丰外企工作过的人，因为可以给他们带去万事丰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技术。很多人认为Peter有问题，但没有查出来。公司招收了一个新的销售经理曲萌，感觉和Peter的关系比武文更好。生产部门走了几个人，还有一个工厂建设的骨干工程师也被国内公司高薪挖走了，看来国内公司也明白只有这种现代化的种子加工厂才能生产出更高质量的种子，有的国内公司开始建造现代化的种子加工厂。

新的销售季节又要开始了，怎样销售生产过量的万事丰1号种子成了Kevin最头痛的问题。

对曹福的处理意见通告一直没有发出来，就像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剑一样，知道最终会砸在自己的头上，又不掉下来，弄得曹福诚惶诚恐，焦急万分。他想写邮件求求Nathan，又觉得太唐突，加上David说过没有问题，可以帮助他，心存侥幸。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果，也许是David正在做工作。他只能等了。

母亲老觉得头晕，到医院一查查出是糖尿病，她心情不好，对曹福说：“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不晓得那天就跟你爹去了，你老大不小了，和小兰谈的时间也不短了，和她说说，能结就结了。能看到你结婚，了却我一门心思。”说着说着母亲开始流泪，曹福心一酸，也跟着流泪，说：“妈，我听您的。”最近母亲身体不好，Nancy还到家里看望过母亲几次，她还让曹福多回母亲那边住，母亲对Nancy的映像比以前好一些了，曹福也觉得Nancy通情达理，很感激她，觉得Nancy和他的感情越来越好，如果这时趁热打铁向她求婚，应该没有问题。

这天曹福提早下班，买了一些蜡烛，做了Nancy喜欢吃的鸡蛋炒西红柿、溜肥肠、红烧茄子几样菜，摆好了，并点亮了蜡烛，关了灯，坐在那儿等Nancy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