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宝端着一碗粥进来。
姜言艰难地坐起身,望了眼碗里,果不其然。
又糊了。
但是,她不得不说两句。
“大宝啊,你们家的粥每次都是糊的吗?”
大宝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他有些不耐烦,“是啊,你不愿意喝拉倒,反正我们家就这样的口粮了。”
“不是,我是说,既然次次都糊,为啥你们煮的时候不能多放点水?哪怕多搅拌搅拌它也不至于糊成这样儿啊!”
“喂喂,就三口人吃饭,放那么多水,那粥不就多了吗!大夏天的,剩饭一放就坏,那多浪费?”
姜言还没发表啥态度呢,大宝先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额”姜言咽口唾沫,“那你们要是嫌饭多,为什么不同样多的水少放些面?”
大宝一愣,随即猛地一拍额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姜言无语,她目前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大宝的智商。
大宝从怀里掏出一个镰刀头,直接塞给姜言。
这把镰刀头好像用了挺长时间,很陈旧的样子,刀刃的地方已经不那么圆滑了。
但是侧过来看,刀刃很锋利,还有点新磨的痕迹。
“这是我爹叫我给你的,他说晚上不安全,让你留着防身。”大宝突觉自己有点说漏嘴,“额是每天的晚上都有可能不安全,你自己多注意。”
原来又是顾谨帮她准备的,姜言万分感激,将镰刀头小心翼翼地压在了枕头底下。
大宝照顾她喝完粥,离开了。
夜晚的光是墨蓝色的,透着大开的窗户照进来,淡淡的月光溢满整个屋子,是孤独的颜色。
不过唯一叫人欣慰的是经窗户挤进来的微风,夏夜的风还带着一丝丝泥土的清香,吹散了白天的几分燥热,闭上眼,悉心感受,沁人心扉。
白天平躺地多了,压得姜言屁月殳疼,她难耐地动了动,突然顿住。
下半身有知觉啦!
她惊喜睁眼,还没来的及高兴,卧房的门响了。
她惊吓,死死盯着那门。
正缓缓打开的门却突然停了。
姜言伸手,探到枕头下的镰刀头,装作睡着的样子,脑袋微微向着门的方向歪一歪,眼睛张开一条缝儿。
没过多久,那门又开始缓缓打开。
破木门吱呀吱呀的声音为寂静的夜渲染了几分诡异的气氛,让姜言的心不禁紧张起来。
她不可能不怕,现在的她是个连坐都坐不起来的残废人,要是真有人要对她行凶,她能打过人家的几率绝对不超过百分之十。
在门打开的短短几秒内,姜言甚至想,樊朝的律例里应该也有正当防卫这一说吧?
视线中出现一个人影儿,夜色虽然明亮,可是那人是逆着光的,姜言根本看不清来人。
只是,这人太矮了。
月光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姜言的眉头微微一皱,再清楚了视线,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人很快来到她的床边,并不多做犹豫,直接抬手,亮出手中锃亮的菜刀,就要向姜言砍下来!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的行动带起的微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寒毛直竖。
姜言拔出枕下的镰刀,狠狠一抡,那人不备,手里的菜刀就这么被打飞出去!
女性的惊呼声响起,黑夜里,姜言的眸子幽亮,那杀意的目光直直射向来人,直吓得她一哆嗦。
“翠花!你何苦要置我于死地!”
正在找刀的翠花狠狠一怔,身份暴露的恐惧让她下意识伸手掐住了姜言的脖颈。
强烈的窒息感让姜言下意识挣扎起来,可身上的伤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在生命的威胁下,姜言发了狠,抡起镰刀背就向她的右胳膊砍去!
力道之大,姜言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痛苦的惨叫声传来,翠花捂着胳膊,因着剧痛而跪下来,她痛苦的表情被姜言尽收眼底。
“翠花,你要是不想你的另一只胳膊也废掉,就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