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狐在皇室的夹缝中生存，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内心那个小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输了，自己会失去比性命更宝贵的东西。

老者恨恨的用脚在纳兰狐脸上磨擦，“小东西，你这小狐狸诈死的卑鄙手段是跟哪个老狐狸学的。”

“一个读书人。”纳兰狐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耳朵边似乎再次想起那温柔婉转的读书声。

老者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抬起脚，再次蓄势一拳砸向纳兰狐的脑袋。

就在拳头将要触及纳兰狐的一瞬，老者身前一股罡气在场上炸开，老者来不及反应便倒飞出去，身体在空中调整方位稳稳落在地上。

场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穿青衫的瘦弱书生，挡在纳兰狐身前，双手负后眯起双眼微笑的望向老者。

书生正是书不文，终日只顾埋头读书，从不出门的性格，导致皇宫只听闻有儒圣暂住，却从未有人一睹圣容，纳兰钰更是禁止任何人打扰书不文，就连皇后也不敢去皇宫那片禁地拜访。

“阁下何人？”老者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书生，敢拦下皇后要杀的人，对方只要不是皇帝，老者都无需忌惮。

书不文依然保持着笑容，却没有理会老者，“公主殿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怎么落得这般模样了。”

“小文，你快跑。”纳兰狐强撑着想要站起身，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催促，一边用血肉模糊的手推着书不文。

书不文纹丝不动，青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手印，纳兰狐不想连累这个读书人，这里是皇宫，即便打赢了老者又能跑到哪儿去。

老者见读书人无视自己，不由恼羞成怒，试探性的望向一旁看台上的皇后，得到对方的示意后，老者放下心来，“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现在走，老夫还能替你向皇后美言几句。”

书不文仍旧不愿答话。

“我观阁下气度不凡，刚才一招更有高手风范，想必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世人都唤老夫为‘小楼娥’，可老夫的剑术远在剑仙楼娥之上，阁下若还不退去，休怪我无情。”老者说着捡起一旁的木剑，思考着如何退敌，下一秒，书不文身影突然出现在老者面前，一把扼住老者咽喉，将对方身体举至半空。

“你口中那个楼娥，也是我杀的，与他相比，你也配提剑。”书不文望着在空中奋力挣扎，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老者，手上稍稍用力，老者双目圆睁，身体瘫软倒在地上。

一时间，众人炸开了锅，在哭喊声中，皇宫侍卫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举起长刀对准场中二人。

盘坐在尚书房的纳兰钰听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等赶到校场，只见校场上尸横遍野，侍卫们的尸体层层叠叠，皇后和观战的众人早已逃之夭夭，书不文背着浴血的纳兰狐与赶来呆滞在当场的纳兰钰擦肩而过。

“从此以后，这姑娘就是我的学生，任何人敢欺负她，我要他神形俱灭。”书不文渐行渐远，温柔语气让纳兰钰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小文，能再给我读一段书吗？”纳兰狐身心俱疲，但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的神经不敢放松，用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样一句话。

“遵命，公主殿下。”书不文仍旧是醇厚温婉的语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