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回过神来。
宫殿已经产生巨大的变化。
石墙变成由奇怪残肢、触手和绿石扭曲建成,时而蠕动时而坚固,怪异生物的尸体被当作浮雕,它们或是鱼头人身,或是鸟嘴虫身的有翼生物。
宫殿的形状也变得怪异不再规整,反而像各种反几何图形硬拼在一起,体量往天空延伸,在无彩的海岛上泛着绿光。
苔藓蔓延其上,诡异的低吟在空间内部回响不断,他们时而哀嚎,时而狂欢。
愣住的涂方健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诡异的图像,它的正中间是一只瞪大狰狞的眼瞳,大量细小的触手从眼睛边缘向外伸延,形成类似圆形的图案。
一段讯息突然流进意识,他立即明白这就是壁画上所写的献祭仪式,只要画出并让祭品与它接触,就能实现献祭。
轰隆!!
还没等他恢复过来,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整座海岛都彷佛要被撕裂。
往外一看,滔天浪潮涌动,众多巨大的怪异触手从海浪中升起,它们在幽暗的海面舞动着,瞬间闪现与消失。
涂方健看着眼前的画面,不自觉地颤抖,那是潜藏在内心的本能,无法压制和疏导,只能被它占据。
轰隆的浪声中夹带某种诡异的昵暔,它们欢呼着、低吟着、尖啸着。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可怕景象。
“这是恶梦是恶梦”
涂方健的灵魂彷佛将要被撕裂,意志快要在它们的脸前崩溃。
与此同时,一种直觉突然涌出,他必须立刻睡在石椅上,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跳上石椅,紧闭双眼默念离开。
体感变得轻盈,眼前出现绚烂光斑。
那可怖的场景也在逐渐远去,整座海岛的安宁再临。
那光斑重新变回黑暗。
鼻尖的空气有着淡淡的霉味。
“我我在?”柔软的触感让涂方健意识逐渐清晰,艰难地睁眼。
环顾四周,他正躺在床上,置身一间狭小破旧的木房里,墙上开着一扇高窗。
尘埃在阳光中悬浮,不易察觉的虫子在墙身间的木板缝隙攀爬。
整个房间不到七平方米,只有放置着发霉的床铺和带锁的小木柜。
连忙摸了摸左臂。
“还在原来是在做梦?”
他立即松一口气,也为车上的人松一口气,因为大家都还活着。
头部传来剧痛,但又很快平息下来。
然后脑中浮现一些影像
视角从上往下,在视野里看见两名身穿黑、白长袍的人在空中飞舞。
他们嘴里发出晦涩难懂的语言,手中结着不同的手势,不停地放出各种射线、气体和光芒,身边环绕着半透明的光罩。
“这是什么鬼东西”
缓缓爬下床,身内涌现虚弱感,手脚有种不协调的感觉,连走路都异常艰难。
他现在穿着破旧的灰色麻质外衣,破洞的衣袖有点发黄,发出噁心的异味。
扶着墙身,赤脚走出房间,涂方健现在急着搞明白这是什么地方,踩着发出咯吱声的木地板,上面满是灰尘。
刚出门,面前出现一段往下的楼梯,小心握着摇晃的扶手朝下走,这楼梯彷佛有很久的历史,每走一步都发出悲鸣。
其中好几个梯级已经破损,让他险些踩空,而吱吱的叫声从破口处传来。
来到下一层,出现一个较大的空间,放着几样简单的家具,估计是客厅,同样的破旧不堪。
“是出口!”
望向透露着光线和声音的木门,他毫不犹豫就往前冲,跌跌撞撞地拉开大门。
“&!”
嘈杂的声音传来,混杂着动物声、人声和木轮转动的声音。
强烈的阳光让涂方健睁不开眼。
他强忍着刺眼一看,外面的人穿着跟自己相似服饰。亚麻外衣配同色长裤,还有些穿着长袍裙的应该是女性。
他们说着涂方健听不懂的语言。
稍为适应后,才注意到他们的发色以棕色和金色为主,长着一张欧洲人的脸孔,眼瞳是蓝、绿、棕的色调。
甚至还有一些身材矮小,四肢粗壮,留有一把大胡子的人,他们的模样与电影中的矮人族十分相似。
街道两旁是破落的双斜木屋,不时有人大喊后,从窗户把水泼到街面,地面是泥巴路,到处都发出难嗅的气味。
所有的楼房间挂着破洞的黑布条,它们在空中张扬地飘舞,似乎有什么意义。
“妈的!这是”
涂方健扶着墙壁,光脚走在街上,到处寻觅记忆中的各种地标建筑。
从泥巴路走到石板路面,灼热的地面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可是抬起头来,远方只有在钟塔上闪耀着金光的时钟。
当!当!当!
涂方健坐在街道的角落,这让他感受到一丝安全感:“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揉了揉脸把汗水抹掉,他打算再四处走走,看会不会有离开的线索。
刚经过一间歇业商店,侧眼一看赫然停住,连忙擦掉商店窗户玻璃上的灰麈。
一张黑发青年的模样映入眼帘。
黑发、紫瞳,肤色被晒得微黑,五官深邃,很有立体感,一种说不出的帅气。
“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