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皇上和花正茂正下到关键处,棋盘上黑白分明,皇上的白子可谓玄机重重,花正茂手握一子举棋不定,此时在他看来,这棋子落到哪里,都已经输定了。
他此时心里想得不是落子的问题,而是,从棋局看皇上,如果朝政或者后宫皆是一盘棋,对方若想要围困皇上,真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花正茂正要投子认输,却见王宝进来禀告:“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二人俱是一怔,花正茂首先回神,将手里的那颗棋子恭敬地放回棋奁,起身行礼:“皇上,微臣自叹不如,已然落败。既然皇后娘娘求见皇上,定然有要事相谈,微臣告退。”
皇上也不想让二人见面,且还担心自己这里若请慢了,照着皇后没有规矩的性子,再来个闯宫,自己罚还是不罚。
皇上忙摆手令其退下,对王宝说:“请进来。”
容茵和花正茂在门口还是照面了,花正茂恭谨地想容茵行礼问安。
“茂表哥来了,你跟皇上的事说完了,若没完,我等等也可以。”
“多谢娘娘体恤,微臣已经奏毕,皇上正等着娘娘,娘娘快些进去吧。”花正茂说着让了让身,伸手请容茵过去。
容茵也不再客套,抬脚就要迈进门槛,花正茂突然又说:“娘娘,微臣已经查到确凿的证据,郑大海和琼枝乃対食,买凶杀人实乃为琼枝报仇,想要陷害娘娘。”
容茵一时有些懵,说实话对于案子她一直不很上心,她始终认为“清者自清”,她所在乎的不过是皇上,如今也没那么重要了。
花正茂何其了解她,他对她说出这事,想的就是要她不必再怨怪皇上。
看她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苦心,花正茂便直言:“皇上是爱重娘娘的。”说这话的同时,他的心底莫名有些酸涩,忙施礼告退了。
容茵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影越走越远,心里有些感慨,一时怔在那里。
“人都走远了,还不舍得进来!”身后传来皇上冷冷的声音。
容茵回神,看到皇上容色不悦,也不理会,抬脚便进了御书房,皇上跟在后面生闷气。
容茵在一侧的圈椅里坐了,皇上回到御案后也落了座。
简直纵得无法无天,皇上不坐,竟然敢就坐,若真拿规矩量她,她是从头到脚没有丁点儿做皇后的资格。
其实,容茵不是没有规矩,只不过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么多年她在皇上跟前就是随意的样子,想做什么做什么。
近来的几个月里,她还真没有机会改掉,这几个月她不是被禁足,就是关在宫里罚写,跟皇上也没有见几面。
容茵抬头看到皇上耷拉着一张脸,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又犯了规矩,猝然起身,衣角被圈椅的把守勾住,差点一头抢地。
皇上吓得站起来疾步过去,她已经站稳了,便劈头盖脸地训斥:“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连坐着都能栽倒,还不如陶儿来得机灵。”
陶儿是皇上唯一的公主,说两岁,也才一岁多,竟然拿她跟孩子比,容茵心里很是气愤,她想着自己此来是有要事的,不想跟他吵,便努力压下自己的火气。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愚笨。臣妾是想起来行礼问安的,没有想到被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