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日子，单凭爱情靠不住的，随时都可以一拍两散；亲情则不同，扯不散，打不烂。”

“不就是你们有了一个孩子吗？我们只要结婚在一起，以后也会有孩子的。”

“亲情不光是血缘的纽带，还是时间的纽带，时间是带着血的……我跟他这一路走过来，每一步都有血的印证。”

女人乜斜着她：“我过去小看了你，你还是个哲学家了。”

“我只是说我心里的感觉。”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头垂了一下又抬起来，说：“我去看过他的，他不见我。”

婉秋望着她，却说：“我知道他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是跟你在一起。”

女人没说话，顿了一下才说：“开始的时候是的，后来不是了。”

婉秋没有接她的话碴，只兀自说：“撞人之后，他原本可以及时报警的，可是，他手机丢了。”

“这……也跟我有关系吗？”

婉秋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们全家都感谢你！”，说着话，她突然从座位上溜下来，双膝跪地：“谢谢你不计后果，敢于为他出庭作证——肇事逃逸，他不是故意的。”

女人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

“不管为了谁，总之你救了他。”

女人看了看周围，这才起身，有些手忙脚乱地把她拉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有必要吗？”

婉秋不看她，仍然跪着，垂头道：“你答应了，是吗？”

女人惊讶地望着她：“我答应什么了？”

“离开他。”

女人盯了她一眼：“你以为出了这多事，我还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吗？”

婉秋的眼睛望着地面：“我是懂你的，所以，我才来求你。”

女人望着她，又呆呆地望了望虚空，望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叹息一声，满满给自己斟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干了，放下杯子，才说：“可我也有一个要求……”

“你说。”

“你回去告诉毛玉成，就说他欠我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也要还！”女人说到末了，竟有些歇斯底里了，然后她颤着身子站起来，径直走了。

婉秋一直望着她，望着她的婀娜娇好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外，一直到再望不见了，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怜悯……

她对着望着见她的地方，在自己心里说：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会把他让给你的。可是这一生，没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