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这才道明成算:“着奉天巡抚都兴阿修缮盛京故宫,两年后皇帝亲政,我将移居盛京养闲,这注银子,由钟粹宫开支!”
“母后皇太后三思!”不独百官,连那拉氏母子也忍不住朝钮祜禄氏看了过来。
“这件事不必再议了!”钮祜禄氏问道,“外务部可有消息?”
奕诒回道:“奴才正有要事回禀,据美国商人证实,日本国主于年前腊月二十五日薨逝,现下幼君睦仁嗣位,彼国君臣不睦,恐有内乱之扰。”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百官记得清楚,解梦事件发生在腊月二十六日。
同治帝站起身来:“此话当真?”
钮祜禄氏轻咳一声:“皇帝!”
同治帝只得坐了回去。
“是!”钟郡王又道,“另据日本讣文,日本故主与先帝同为道光十一年六月出生,论于年齿,先帝只比日本故主略小六日而已。”
“奇!奇!奇!”僧格林沁几乎击掌,“这与母后皇太后的梦境全都对上了。”
钮祜禄氏问道:“日本国中可有传闻不曾?”
“母后皇太后圣明!”钟郡王回道,“日本故主确为暴毙身亡,朝野上下都有议论,因无实证,并未引发太大风波。”
“嗯?”钮祜禄氏眯了眯眼,“上谕,照会各国,日本伪主睦仁,暗通逆贼,谋父夺位、不忠不孝,因社稷多事,朝廷无力讨贼,徒称哀叹!今传旨意,凡大清臣民,禁绝一切与日往来,所有在清日侨全部驱逐,钦此!”
母后皇太后已经神道了,百官不敢反驳:“嗻!”
钮祜禄氏跳跃式询问醇郡王:“两洋水师筹建的如何?”
随着太平军与捻军相继平定,大清财政逐渐恢复元气,加上兴办洋务初见成效、钮祜禄氏大减内廷用度,筹建水师的军费尚属充裕,醇郡王毫无压力地回禀了军舰采办和海军训练的进展,最后说道:“水师耗费甚大,两洋合计用银,每年当有六百万两白银开支,伏请皇太后圣裁!”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这简直是在烧银子啊!
朝廷去年的岁末盈余只有五百万两白银,以后许能多些,撑破天七八百万两银子,醇郡王张口要六百万两——这明显是要倾家办水师的意思了。
钮祜禄氏问道:“钟粹宫的交进银有多少?”
内务府总管许崇纶奏对:“母后皇太后每年有四十万两孝敬银。”
那拉氏大不自在:她少了两个字徽号(钮祜禄氏三旬圣寿,朝臣请上两宫皇太后徽号,钮祜禄氏坚辞不受,那拉氏膺徽“慈禧皇太后”),每年只有二十万交进银能拿。
“四十万两——”钮祜禄氏又问,“后宫每年的用度有多少?”
崇纶回道:“母后皇太后崇尚节俭,每年只有八十万两白银支出。”
“这个——”钮祜禄氏按了按额头,“还能再省一省吗?”
崇纶十分为难:“回母后皇太后,先帝在日,后宫每年用度在四十万两上下,因为战乱物价飞升一倍不止,再要俭省,恐怕有损皇室体面。”
钮祜禄氏叹了口气:“广储司的库银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