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两宫垂帘(2 / 2)大清女主—孝贞皇后首页

“这正是我想提的第二件事。”钮祜禄氏微微含笑,“皇帝年幼,本没有我偷闲躲懒的余地,但你们知道,我对料理朝政的事儿并不精擅,圣母皇太后果敢聪慧,素为大行皇帝称赞,听政的事儿交给她才不至于贻误社稷。”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要没前头的事儿,请两宫皇太后一起听政不为越礼,现下刚刚处置肃顺八人,将母后皇太后打个退回换了圣母皇太后出来?那他们还不如辅政八顾命呢:至少人家知道尊奉嫡后!

钮祜禄氏皱一皱眉:“怎么了?你们还信不过圣母皇太后么?”

文祥思虑片刻方才答对:“母后皇太后英明,奴才虽知两宫和气,到底要杜绝小人耳目,若请圣母皇太后代为主政,不但外臣百姓猜忌难安,连圣母皇太后都要心生惶恐,请母后皇太后三思!”

“有些道理!”钮祜禄氏沉吟半晌方道,“那就请圣母皇太后与我一起主政,你们都做见证,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有敢饶舌生事的,自行拿去问罪发落也便是了。”

“嗻!”众人两两对视:这为主子怎么跟传说中的老实皇后对不上号啊。

醇郡王奕譞虽然及不上恭亲王精明,身为皇子,最基本的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从养心殿出来后压低声音与奕訢咬耳朵:“六哥,咱们这位四嫂怕是真人不露相,先封你做议政王,然后才提两宫垂帘的话,您说她是无意呢还是——还是——”

“慎言!”不管有心无意,方才的议事次序对恭亲王是有利的,至少按定一条:他的议政王是东太后主政时授予的,哪怕日后两宫垂帘,西太后想轻易处分也是触犯忌讳的行为,“你我只管仔细当差便是了!”

“七爷!”醇郡王正要说话,听到呼叫转头看去,瞧见来人赶忙摆上笑脸,“原来是周谙达,莫非皇太后有旨意吩咐奕譞么?”

周塽扬了下拂尘:“母后皇太后口谕,此番醇郡王北上办差,必要生至肃顺,请王爷切切在意,奴才告退!”

回过神来的醇郡王转头看向奕訢:“六哥,这差使果然不好当啊!”

求仁得仁,不管怎么说,那拉氏终于获得了垂帘听政的资格。

在此之前,有关八大臣的善后事宜却应赶早料理。

首先,两宫皇太后降旨,命大学士桂良、户部尚书沈兆霖、侍郎宝鋆为军机大臣,连同钮祜禄氏任命的领班军机大臣恭亲王奕訢,补足了穆荫四人的缺额。

十月三日,两宫皇太后携新帝载淳率满汉大臣迎奉大行皇帝梓宫进京,正式宣布国丧。

十月五日,依据大学士周祖培建议,更定新君年号为“同治”,意为两宫同治、母子同治、君臣同治。

十月六日,诏谕载垣、端华黜为不入八分辅国公,永远圈禁宗人府;肃顺斩监候不待时,宽免一等,发往圆明园充当洒扫职役;穆荫、杜翰臾从悖逆,处流徙之刑;匡源、焦佑瀛罪减一等,开革职缺为限。

这个处分不可谓不轻,奕訢三谒东宫,力主根除后患,赐死为首的载垣、端华、肃顺三人。

钮祜禄氏终于变了面孔:“你要仿效载垣,威逼我画旨么?”

奕訢赶忙伏地请罪:“奴才不敢!”

钮祜禄氏缓了缓脸色:“先帝对肃顺倚如腹心,轻议死罪有伤先帝英明,且其肃政反贪、力驳俄使,尝受朝野赞誉,你今贵为议政亲王,莫非难容匹夫一人乎?”

奕訢唯唯:“母后皇太后教训的是,原怪奴才思虑不周。”

“六弟,我心里清楚,这些年你的那口气就不曾疏散过,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与先帝易地而处,你做的一定不会比他更好——只冲一条,你抓了大行皇帝的字眼矫诏尊奉孝静皇后,到了连降爵的处分都未背到身上,由得你不服气么?”钮祜禄氏扶着周塽站起身来,“先帝不教你辅政,是对是错,我们如今是预料不到的,但我违背了先帝遗诏,教你总理军机是摆在眼前的事儿,施展的机会给你了,办的好,我们皆大欢喜;办不好,怪我妇人浅见搅乱了先帝的布局。你再把议政的位子让出来,还教肃顺回来襄佐枢机为时不晚。”

奕訢顿悟:这位四嫂果然胸蕴乾坤,真到那一日,怕是没有自己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我还有一句话,孝静皇后能不能加谥升祔全看你的功绩,我们是不会无故向你推恩的。”钮祜禄氏走下阶陛,“好了,你去罢!”

恭亲王老老实实地打千行礼:“奴才告退!”

因为慈安皇太后的坚持,这场咸丰帝身后的争权政变最终以“不流血”的形式完美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