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伏低做小的在沈家挣扎着,可依旧没有摆脱被抛弃的命运,拿到休书时她哭得昏天黑地,顾得欢见她哭得伤心,怒气冲冲跑去找渣男沈宝清。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娘写休书?善妒、偷窃?我娘妒忌什么,你抬姨娘过府她有说半个字吗?她辛辛苦苦为沈家操持,得了什么好处吗?”
沈宝清对她吹鼻子瞪眼:“谁叫你娘隔三差五去找姨娘的晦气?谁家的当家主母会是这般心胸狭窄没有半分大度?而且你那个不争气的娘,居然送了二十两银子给你舅舅,这不是偷窃又是如何?”
“你本来就不该抬张姨娘进门,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听说过?若是我娘真的去找张姨娘的晦气,只能说明她心里有你,在意你。”顾得欢据理力争:“至于送给舅舅的二十两银子,那是娘的体己钱,怎么不能送了?我娘站了那么多年的铺子,按着店伙计的报酬也不止十两了吧?”
被顾得欢驳斥得说不出话,沈宝清一张脸涨得通红,对她拍桌打椅:“老子的事情关你什么事?还不滚回你屋子里头去!”
顾得欢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冷眼瞅着沈宝清。
“渣男。”
“你说什么?”沈宝清没听得清楚,盯住了顾得欢:“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既然是沈宝清自己提的要求,顾得欢当然要满足他,她大声的朝沈宝清吼了一句:“你是个渣男,人渣的渣,知道怎么写吗?”
沈宝清的手颤抖着:“孽女!看老子不收拾你!”
顾得欢昂首挺胸:“不用你来收拾,我跟我娘走,我才不稀罕渣爹!”
坐在一旁的张姨娘脸上露出了笑容,沈晓月走了,她的女儿沈玉儿便是沈家大小姐了。
“滚!”
沈宝清一巴掌把桌子打得开了裂,从他呲牙咧嘴的模样来看,顾得欢推测他应该用力过猛以至于受了内伤。
“晓月,你不能走,你得留在这里。”顾敏很吃惊,一把攥住顾得欢的手:“你是沈家的人,到时候少不得绫罗绸缎的把你嫁出去,你跟着我走怎么成,外祖父家啥都没有。”
顾得欢笑了。
沈家会绫罗绸缎的把她嫁出去?做梦,她以张姨娘那几颗大龅牙发誓,那个恶毒的女人绝对会想方设法迫害她,她能不能活到及笄还是一回事。
“娘,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宁要讨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顾得欢紧紧抱住顾敏,用脑袋蹭着她的肩膀:“我不要和你分开。”
“快滚快滚快滚!”
沈宝清一边揉着手掌,一边脸红脖子粗的朝顾敏母女怒吼,张姨娘趁机姗姗上前,假意安抚,柔情似水。
看着堂屋里一片混乱,顾得欢赶紧拉着顾敏朝外边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到沈宝清气顺过来,又扣着她不让走,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晓月,你真的要跟我走啊?”顾敏被顾得欢拉着跑,开始有点脚步踉跄,回头看了一眼沈宝清,见他黑沉沉一张脸,吓得心扑通扑通跳,只能跟着女儿大步朝外边飞奔。
顾得欢回到房子拿了她这些年攒的过年吉利钱,拉着顾敏飞快的大逃亡,还好还好,大周的女子不裹脚,顾敏跑步时的英姿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似风一般的女子。
从东城跑到西城,总算是回了顾家。听说女儿被休回家,顾老爹气得浑身哆嗦可又无计可施,但听说外孙女要跟着姓顾,非常高兴,他想来想去,给她取了一个叫顾得欢的名字。
“得欢,得欢,一定得快快活活的。”顾老爹吹胡子瞪眼:“我的外孙女儿就算不在沈家做大小姐日子也一样会顺风顺水。”
既然外祖父寄予这么大的希望,她当然要活得开心自在,不会让自己受别人的侮辱。
“顾得欢,你不是被女学勾了名字吗?怎么还这般恬不知耻,赖着不肯走?”沈玉儿站在顾得欢面前,一双手叉腰,气势汹汹:“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哦,请问你是谁,能决定我的去留?”顾得欢挑了挑眉:“山长大人可没拒绝我到这里念书,你却替她做了决定?”
“禹州女学怎么会收你这种人?要家世没家世,要银两没得银两,以后女学里举办诗会游园,你能出得起银子吗?”沈玉儿的眼白渐渐的翻了出来,满脸的鄙视:“你那没用的娘从哪里给你弄出这么多银子来?也真亏你居然还心安理得。”
顾得欢微微一笑:“沈大小姐真是个操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