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场离开后顾立春这位代理副场长走马上任。他不打算把自己累坏,自然得帮手分担,日常事务就交给白大姐、张科长和老梁负责。这三人都是农场老人工作认真负责,交给他们也放心。基建科的工作主要由赵志军的副手老金负责至于吕进步,只要他不惹事顾立春就不搭理他一蹦跶就把他摁下去。
场里的事安排好家里的事也由二奶奶帮他撑着二奶奶的腿伤已经恢复,顾立春和弟弟妹妹有空也跟着一起干家务两家的几个孩子干活干惯了,都很独立赵明亮更是如此就是明华和小雨两个小的,起初两天有些不适应不过也能克服。
把工作和生活安排好,顾立春和他的核心团队开始把主要的精力放在革委会的三人身上,搜集、整理证据寻找相关人证物证,整理资料敲定方法每一样都很费时费力。
越是搜集证据大家的决心越坚决:“这三人不除,场里难有安宁。”无论是毕主任还是张副主任和李组长,三人那是血债累累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他们没查到的罪证。
赵高也咬牙切齿地说道:“顾哥,这次咱们一定要干掉他们,这是为民除害。”
其他人也是深以为然。
金发和王铁看到大家伙这副咬牙切齿、同仇敌忾的模样,既心虚又庆幸,幸亏他们倒向顾哥这一边了。要不然
两人带着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工作起来更加卖力。
经过明查暗访,猪食里扔钉子的事也有了一些线索,证据直指齐科。他们猪场的一部分麦麸是总场拨下来的,当时搬运麦麸时,齐科小耿等人都顺手帮了个忙。他有动手的机会,也有这个嫌疑,当然要定罪还需要更充足的证据。但是顾立春已经懒得找了,他已经打算在对付革委会三人的时候,顺便把齐科也收拾了,省得他总在那儿蹦跶,看着心烦。
这天晚上,下班后,大家聚集在顾立春的办公室里商量事情。外面寒风呼啸,陈禹和孟念群在屋里生了炉子,大家围炉而坐,一边烤花生和馒头片,一边商量对策。
陈禹坐在右手边,侃侃而谈。他不像孟念群,会因为自己的身份格外克制收敛,很多时候他压根不把自己当个劳改犯,大家似乎也忘了。只有金发和王铁对他颇有微词。
陈禹烤东西的手艺明显比别人高,他烤了一把花生,随手剥好,很自然地递到顾立春手里,看得一旁的吴胖直眼热,说道:“你也给我烤一把。”
陈禹白了吴胖一眼:“自己烤。”
孙厚玉笑着烤了一把花生分给吴胖,他一边剥花生一边说道:“顾哥,这革委会的以前没少整人,你说咱们要不要私下里去联络那些挨过整的职工,大家一起团结起来斗他们?”
顾立春想了一会儿,摇头:“我怕联络不成,会暴露我们。”
陈禹也说道:“我也不赞成,这些人大多数都被整怕了,宛如惊弓之鸟。在形势未明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站队的。这些人不是不能团结,只是得在我们取得胜利之后。”
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在金发把上河村附近挖出来的“古董”交给李组长后的第三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组长终于出现在上河村的那处小院里,这就是他亲戚留下的空房。房子里没有住人,只养了两条凶恶的大狗,每天有一个村民来喂狗。陈禹和金发王铁等人已经盯着这个院子好几天了。
李组长在小院里呆了半小时就悄悄离开了。他离开后一个小时,陈禹去周围站岗放哨,他把准备好的带着迷药的熟肉扔到院子里,确定狗吃了肉,等15分钟,再扔块石头进去探路,没有动静,没有叫声,两条狗已经“睡熟”。
陈禹留下王铁放哨,他和金发轻手轻脚地打着手电筒进院,查找李组长留下的蛛丝马迹。
两人寻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是陈禹注意到锅灶里有些不寻常,挖开一看,果然有情况。
顾立春第二天早晨才得到消息,还是五场去勘测路线的工人跑回来告诉他的。
那些工人不但告诉了顾立春,也像大喇叭似的告诉了别人。
“上河村的一栋房子里挖出了很多古董和好东西,还有木仓和手、榴、弹,大家快去看。”
这下,整个农场都沸腾起来。
大家骑上自行车成群结队地去看热闹,因为出现了武器,农场保卫科的人也要去执行任务。
孙厚玉等人也跟着人群去看热闹,他脖子上还挂着顾立春的相机,准备拍照留证。
去看热闹的农场职工在现场看到了几样眼熟的物件,那是自家几年前被抄家时抄走的,很快,也有别人发现了眼熟的东西。
“我家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这是谁家的房子?”
一打听才知道这是革委会李组长家亲戚的房子,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有人大声喊道:“李汉李组长是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叛徒,他家私藏武器!”
声音一落,立即有人附和:“同意,李汉是叛徒,是敌人。”
“我们要求清理阶级队伍,严惩叛徒。”
这一声声怒吼像是水滴进沸腾的油锅里,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提议进院子里继续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更多的证据。
人群如潮水一般,势不可挡地涌进院子里,来保护现场的上河村民兵们想拦也拦不住,他们只能缩在一边围观。
大家抢过勘测队手里的铁锹开始挖地。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眼睛是雪亮的。
一个接一个的捷报传出来。
“有情况,菜窖里东西。”
“发现阶级斗争新动向,这里看不懂的外国字。”
“这里有一捆大葱,不知道是什么寓意。”
保卫科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们缴获了一台旧电台,三封外文信件,拿回去让劳改队里懂外文的一看,结果让人震惊,原来这是俄语。
保卫科不敢大意,立即打电话向总场报告。、
这个发现不亚于一声炸雷。
人们议论纷纷:“原来,姓李的真是苏修特务,太可怕了。”
“我们的小顾同志早就明察秋毫,发现姓李的是特务。”
“顾同志人呢?怎么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