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禅麾下的海军陆陆续续地去围追长谷川雨的小船,半晌后,赵禅的身边已无其他船只,只剩下他自己所乘坐的大船跟在追长谷川雨的大队伍的后方。
眼见追了许久,还是没能追到那只小船,赵禅怒道:“一群饭桶!一群饭桶!”他拔出腰间佩戴着的拂玄长剑,一把斩断了船上的桅杆。
大船上有五百名御林军,见赵禅发怒之后,全都噤声不语,不敢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赵禅持剑立在船头,阵阵海风拂动他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
这个纵横半生不可一世的男子,即便是在这辽阔无垠的大海之上,也十分令人忌惮。
天地之间,他的剑尖所指之处,似乎就有一片浓烈的肃杀意。
“田小柒!也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蹦出来的野丫头,竟然能把你们这群身经百战的汉子耍得团团转,你们知不知耻?”赵禅的语气十分冰冷,冰冷到没有一点生机。
只听得“刷”的一声,五百御林军齐齐下跪。
“传令过去,半炷香时间内,若还抓不住那艘船,你们就永远留在东海上,不用再回陆地上去!”
旁边的随从连忙俯首磕头道:“是!”
……
汪洋的海上,映着红彤彤的日辉,像是不染俗尘的世外所在,又像是沐浴着鲜血的残酷战场。
壮丽,大气,令人呼吸急促。
长谷川雨的小船在浩瀚的红色海洋上肆意穿梭,后面紧跟着旌旗分明刀枪耀眼的赵军官船。
小船若被追上,必然少不了血染海澜。
但那小船就像是深秋一片随风飘荡的枯叶一般,每次眼看要撞如赵军的刀枪墙中时,又轻飘飘地躲开了。
只差一点,小船就会沦陷。
始终差着一点。
半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在赵军官船和长谷川雨的小船的你追我躲之中,流逝得特别快。
眼瞧着半炷香的时间就快到了,赵军还是没能伤到长谷川雨父子的一根毫毛,更没能够追上他们的小船。
赵禅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小船上的人驾船之术为何如此之好?”
旁边跪着的大将军欧阳冲道:“皇上,小船上的人,怕不是田小柒。”
“不是田小柒?那会是谁?我大军至此,除了那个不怕死的田小柒,还有谁敢惹我?”
欧阳冲道:“田小柒是我们大赵的人,她的手下也大多是桂云川的流寇,不大可能有这般厉害的驾船之术。微臣以为,这小船上的人,有可能是来自东海十郡的番民余孽。”
“东海的人驾船之术与我们大赵的人相比,居然胜出这么多?”赵禅十分意外,“当年的司空清连水军都没带,只带了五千骑兵就渡东海征服了他们。”
欧阳冲垂着头不敢答话。
赵禅冷冷道:“反贼司空清随随便便就灭了东海十国,你们连一只小船都追不上?”
欧阳冲道:“微臣数年前也曾在东海乘船驱逐过倭寇,愿领一队人马坐小型战船前去助战。”
赵军官船上也有小船,只是东海波澜不定赵军的将士很难把控船势,行驶小船的速度难以保证,因此一直只是用大船追赶。
而欧阳冲此时请命驾小型战船去助战,其实除了他本身对东海水性略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觉得小船上的人经过这么久的追逐,体力应该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即便他不驾小型战船去追,过不了多久,大船上的赵军也能将小船上的人抓获。
他这时请命出战,是个争功的绝佳时机。
赵禅一脚将欧阳冲蹬翻在地,道:“为何不早说,还不快去?”
欧阳冲领了百余御林军,分乘十只小型战船,浩浩荡荡地冲向长谷川雨和长谷川英。
此时的赵禅身边,只剩下三百多名御林军。
赵禅昂首挺立在船头,看浪起浪落,忽然觉得背后的风有些冷。
“啊!啊!”后面立即传来一连窜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赵禅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白衣男子持剑从官船上方飞过,所到之处御林军血喷肉碎,纷纷倒地!
那男子动作矫健而洒脱,简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人一样!
他飞驰的方向,正对着赵禅。
赵禅大吼一声:“护驾!”
三百多名御林军蜂拥而至,在赵禅面前排起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