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今天一天都觉得活在梦里，走路偶尔也是轻飘飘的，就好比现在，只要她一看着他，他浑身就不自在，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想靠近，是因为心，不敢靠近，是怕，怕亵渎了她。

他轻轻点头，她说话，他总是愿意听的，软软的声音，像羽毛一样在他心上抚过。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理你，甚至还对你做出很过分的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行吗？”

“我信你，真的信，梅子……”

苏小怜伸出食指，在他唇上点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收回来，扭过头，“我不是说她，我信你，我只想你也像我信你一样，信我。”

林策伸出三指，对着月亮，“月老为证，我林策，若是不信苏小姐，让我孤苦一生。”

“不，不，林策，我不要你一生孤苦。”

“有你，就不会孤苦了。”

苏小怜忙捂着脸，往边上挪了挪。她竟然不知道林策嘴巴这么甜的？他怎么这么会哄人的？林策也觉得他这话可能有些过分了，正要解释，赖二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手里拿着几个新布。

“尽管是夜里，也冷，这个，有些粗了。”

“没有，很好。”

苏小怜伸手，接过一条印着红花的新布，披在身上。

渐渐的困意来袭，苏小怜有些受不住，头一点一点的，然后一歪，倒在林策的肩膀上睡着了。

林策浑身一僵，轻嘘了一声，赖二止住了声音，无聊的往旁边的草地上一躺，眼睛却是望着林策和苏小怜。

他们两个，真的很配。

一个郎才，一个女貌，若是林策考上举人，他就会娶到苏小怜。如果能天天看到她，他也愿意和林策做朋友。

三个人，只有苏小怜睡了，清浅的呼吸就在身边，似乎带着香甜的气味，而赖二，就这样看着他们，看了一夜。

苏小怜被叫醒的时候，发现身上披着三层新布，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们没睡吗？”

“我们醒的早。”

“哦”她捏捏脖子，晃了晃头，眨着迷蒙的杏仁眼，懒懒道：“那我先走了。”

柔柔软软，拖着长长的尾音，甜得令人发慌，林策心颤了颤，垂了眼，“好。”

苏小怜从后面绕出去，趁人不备，爬上了马车。

她在里面等着，听到一阵欢呼，安心的笑了笑。

正在她要倚着车壁入睡的时候，车壁被人敲了敲，“锦程抓到那只鱼了，他正在往这边走，我也回去了。”

苏小怜掀开帘子，露出笑脸，“好啊。”

林策轻咳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我走了。”

她依然趴在窗子上，手拄着脸，“嗯。”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朝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她往他走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赖二，笑着朝他挥挥手。

赖二捏捏昨晚苏锦程给他的一两银子，朝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