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说:ui,去1998,是她的香车豪宅、财富权势、鲜肉靓女不够香吗?谁想回这最不堪回首的1998受罪的?
走到立柜前,其中一扇柜面嵌着一面全身镜,据说,是季海林夫妇结婚时打的。
迅速瞟了一眼脸部,收回目光,淡定打开房门,木门咯吱的声音瞬间惊动了另一个屋里的老人。
拿了瓷盆从水缸里舀了盆水洗了把脸,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顺势狠狠揉了两把脸,看得旁边的小老太太都忍不住替孙女疼。
“年年啊,那个,我们”老太太说话吞吞吐吐,表情还不好,一下子暴露很多事情。
“年年进来,我有话跟你说。”屋内传出老爷子的声音,刚劲有力,满是镇定,跟老太太呈天差地别之势。
愣在原地,不为其他,只为“年年”这个称呼。
好多年,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名字季衍,而为什么有这么个名字的,是她鸠占鹊巢的来的,据说当初有个算命先生给季海林算过命,说他命里有子,至少能凑成一个好字,结果妻子第一胎生了个女儿,想着算命先生的话,夫妻俩认定第二个肯定是男孩,毕竟好不就是先女后子嘛,便给长女取名季繁,预留衍字给儿子,寓意繁衍昌盛之意。
结果,希望落空,仍旧是个女儿,夫妻俩没心思再取名字,顺势把这个名字给了二女儿,内心深处,怕也是希望下一次来个儿子。
也因为又是个女儿让夫妻俩原本期望落空心情极差,加上生意忙起来昏天暗地根本没办法照顾个奶娃娃,刚满月不久便直接送回了乡下父母抚养。
三岁那年偶然听说了自己名字由来再也不觉得洋气,躲起来偷哭被回家探亲的大伯瞧见,给她取了这个小名,寓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后来长大了,她懂了这个小名的含义,年,其实很简单,就是热闹,大伯希望她往后余生能开心快乐,身边永远热闹不孤单。
被推了一把,回过神来,看小老太太催促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朝着屋里走去。
记忆中的老屋子,里面的家具摆设简单陈旧,却弥散着一股亲切的心酸。
长大后回想小时候,两个老人家在家里胼手胝足的过活,城里的季海林却一步一步走得又高又远,似乎忘记了生养他的老人和村子,外面人只知道那个海林集团董事长老有钱,事业发展老好,每年慈善事业也是尽心竭力,是个儒商,她那时候就很气闷,凭什么那样的人能走那么远,赚那么多,什么儒商,分明是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想着事儿,老爷子的声音也窜入耳朵里,“年年啊,爷爷知道你委屈,但你妈妈她怀孕了,你爸爸生意又忙,你去了也照顾不好你,不如过两年,等你弟……你妈生了,我们再送你过去。”
上辈子因为这话,她恨上了爷爷,长大离家后很少回来,也跟老爷子少有亲近,时间一长,她情感更淡薄了,可如今,经历不同心态自然也不同了,对于上辈子执着得魔慎的东西,如今觉得特不值,人家都不要你了,眼巴巴厚脸皮贴上去反倒让人轻看。
“不了爷爷,我不去金城了,以后去哪儿,我会凭我自己的本事去。”
小老太太不知道爷孙俩在房间里具体聊了些什么,但看孙女重新走出来时,好像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以前那个内心极度自卑又极力掩饰的孩子,似乎一下子变得自信了,还对她笑,笑容轻松又自在,看得她的心情都好了。
春节嘛,还是得过的,虽然只有三个人。
挽起袖子去厨房,拒绝了两位老人帮忙,找出食材,大展身手,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吃得两位老人鼓足了劲儿往嘴里塞。
老爷子还破例多喝了杯小酒,睡觉前还哼上了歌儿,老太太一晚上脸上的笑容就没少过,同时也好奇孙女的厨艺,从小到大虽然也会做饭,但这么好吃的饭菜,她还真头一回吃,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收拾好厨房去洗漱,却发觉手指有些痛,拿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看,却是不知道在哪儿划破了一道口子,拿了纸擦拭待干后,迅速洗漱后回房间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季衍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