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杖责那天晚上起,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天之久。
这五天里,刘瑁每天都只能趴在自己房内的胡床上,既下不了地,又不能翻身,每日定点由着府里的下人给自己贴药喂饭,整个人都变得精神颓靡,心里面十分郁闷。
不过,人倒霉到了极点的时候,往往就暗示着他要翻身了。
这些天,他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从那块磐石下面拿回来的金丝袋子里藏着一件宝贝——那里面竟然裹着一套繁体印刷的《后汉书》!
刘瑁倒也没有怎么去思考这套书的来历,毕竟就连他自己怎么来的这,他也搞不清楚不是。
正巧这几天只能卧床,索性吩咐下人除去换药和送饭的时间以外都关好房门,刘瑁自己就趴在床上读书,这样一来,卧床的时光倒也就显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这一天,刘瑁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老爹刘焉的列传,嘴里面轻轻朗读着《后汉书》作者范晔给出的评价道:“刘焉睹时方艰,先求后亡之所,庶乎见几而作......焉作庸牧,以希后福。曷云负荷?地堕身逐。”
凭着他前世所学的半吊子古文翻译水平,刘瑁倒也能够就着书读懂个大概,听得出范晔这是在骂自己老爹是个见困难就逃跑,志大才疏的庸人。
“哈哈哈,好一个庸牧,好一个庸牧!”似乎是出于一种报复刘焉前几天打他屁股的心理,刘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笑声逐渐放肆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咯吱”一声打开,刘焉干瘦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
刘瑁一看,不禁一个激灵,赶紧把书收在了自己被窝里,双手奉过头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孩儿拜见父亲。”
“你还在卧床,无需多礼。”刘焉微微颔首,走了过来。
刘焉到刘瑁的床头边上坐下,换上一幅慈父的模样,抬起手抚摸了两下刘瑁的鬓角,眼中满是慈爱,轻声说道:“瑁儿,你这些年随我四处奔波,客居益州也是辛苦了。如今你已经成年,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
见刘焉没有问起刚刚自己所说的话,刘瑁不禁长呼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他的脑袋彻底宕机了......成家?
刘瑁一激动,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刚抬起一点身体,背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憋得他只好继续趴好。
“嘶,父亲,成家乃是人生大事,孩儿如今还并未遇见良人。”刘瑁龇牙咧嘴地回道。
刘焉抚须大笑:“呵呵,你乃是我益州牧刘君郎的孩子,普天之下寻一良人又有何难?况且我知一人,贤良淑德,美貌端庄,定合瑁儿心意。”
感情自己这便宜老爹是来给自己说媒来了,联想到自己刚刚读过的列传,这人,不会就是......
刘瑁还没来得及在心里面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就见刘焉继续说道:“这人便是州牧府内主记事掾史吴懿吴子远的胞妹。”
“父亲,可是有善面相者说她有大富大贵之相?”刘瑁轻声说道。
刘焉一愣:“瑁儿怎么知道的?”
这人可是在我早死之后,又以寡妇的身份嫁给了刘大耳的啊!这意思,是大耳贼变成了曹老板第二,喜欢上了我的人妻?
顿时,刘瑁心里面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看着面前满脸堆笑,神色上略有些诧异的便宜老爹,刘瑁尴尬地笑了笑,接着嘴上赶紧打了一个马虎眼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