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号暗示的商烟撇过脑袋,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对贺尘庸回复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便从他身边绕开,直径走到王知县身边。
双手交错举在胸前,轻微弯下腰向王知县一拜,商烟眉眼略弯扫视了一眼王知县的鞋履两侧,干净整洁得没有半点灰尘,显然是没有去过泥泞之地走过的。
“王知县,晚辈冒犯了。”
暂且退后一步,想着能因此让王知县认识自己,来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盯着商烟的动作片刻,王知县并没有立即让她扶起身来,商烟就这样悬空了有打盹些许时间后,面前才传来免礼的声音。
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先是向不远处地上的那个身影使个眼色儿,而后罢罢手对商烟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无碍无碍,你性子本就如你父亲一般,无需过于拘束。”
“大人认识晚辈的父亲?”商烟表现出诧异的神色,心底却想着另一番情形。
方才在酒楼的时候,她对王知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咄咄逼人,一点儿也不顾及王知县的身份,论谁是王知县定是要记恨上她的。
若那时他就晓得商烟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放着当场认出来的机会不用,不去增加自己在陵南城的地位?
毕竟商烟的父亲,可是大京城最出名的商人,名声之大早就扬名远外了。
官府家虽各个瞧不上商贾人士,但最起码知道什么叫个孰轻孰重,人人定是都晓得这金钱的力量,谁会不靠拢这边刮一些羊油给自己喂喂?为自己那势力‘锦上添花’。
瞧出商烟眸中的不屑,王知县不以为然地端正身板,踱步走到商烟面前,轻声叹口气后语重心长地道:“兴许是你父亲没有提及过这陵南城的一些事情,难怪你不认得……”
欲言又止的神态略显暗光,好似他与商烟的父亲真的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秘密似的。
顺着王知县的话点点头,商烟脑海里还真把自己那位亲爹的话一字不落地重现一边,陵南城讲得可真不少,偏偏没有一个字提到这知县。难不成……还真是她父亲有意隐瞒?
缓缓摇摇头,商烟自个儿都不相信面前人模人样的王知县,虽然瞧不出来有什么端倪和破绽,但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正琢磨着怎么套出王知县的话时,商烟低着头恰好瞥见白影忽而将至,随着走动的清风吹气那白净衣袂,仿佛下一秒要吹进人心田。
不等片刻之际,清冷语气在空中散开。
“大人要不进屋坐着?这刺眼的光着实让人心塞。”高大的白影靠拢过来,将商烟用自己的影子包围住,不让这烈阳伤到她。
“自然没问题,都进屋吧。”
王知县淡淡地在商烟和贺尘庸身上掠过,将这一幕默默地收在眼中。
刚等王知县转过身去,商烟忽然站在他身后叫住他,冷不丁地出声。
“王知县,可是第一次动手?”
“……”脚步顿住,横眉忽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