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不能害左时越吧。”金若棠长大了嘴巴,她是听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是也听过义字当头吧,这个九皇子实属是有些不地道了,居然还做出如此坑害兄弟的事情来。
九公子一看金若棠那转流转流的眼珠就她那小脑袋瓜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东西,本想着用自己的折扇去敲敲她,可是忽然想起来她刚刚说过的话,这才收回了这小小的心思,他扇面轻打自己的鼻尖道:“你啊,满心心思都写在脸上,放心吧,我可比你要宝贝左时越。”
金若棠听到这话哼了哼,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加宝贵左时越了,只是九公子对左时越的感情她还有待考究,毕竟上几次来这里看,左时越和他的关系是挺好的,他也能想到的,如果她在京都遇见困难会来找九公子的,既然他都没有说些什么,她应该相信九公子。
虽说这有些草木皆兵了,但是一句话便得见解,皇家人难得真心。
金若棠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你既然如此宝贝左时越,那将军府中肯定也有你的人吧。”
“自然。”九公子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中的扇子,一派好不惬意的模样,若不是金若棠有前世的记忆,就凭这几分所想也想不到此人会跟那深沉的皇帝有什么关系。
金若棠临走之前,脚步一顿,随即回头看向九公子,她心里有一句话一直想要跟九公子说,只是这话一旦说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她无法确保自己这句话会不会害了左家,害了左时越,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将那话说出来,或许等时机成熟了,这话不必说就能明了了。
九公子摇着扇子看着金若棠离去的背影,犹然记得金若棠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她满目都是对九曲连环的赞叹,可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她眼中的那一抹凄然,这九曲连环虽然是好,能将这院子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可是唯一不好的是,自己必然是局中人,无法逃离出去,这便是最大的弊端。
而他之所以愿意甘心地落在这里,便是因为他心中有无限的愤恨,天道不公,人心龌龊,若是他自己不给自己挣出一片天空来,何以容身,何以容心。
微风袭来,久久未闻过的清风的味道划过鼻尖,微风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划过面颊,划过嘴唇,最后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他灿然一笑,喃喃自语道:“这世上总是不缺明白人的,可是这明白不能明辨是非,不能替人看清楚人世间的善恶,若是我能生于江湖就好了,人心清楚,刀剑分明,就连生命的了解也多出几分旁人不解的壮阔来。”
但是妄想就是妄想,就如同他坐在这九曲连环之中,他早就与这朝廷无法分离了。
自断双臂的鸟儿若是不待在笼子里面,会死的很快。
金若棠从九皇子那边出来之后,漫无目的在街边走着,再次来到那女孩被鞭挞的地方,此刻围观的人已经少了大半,女孩也被打的奄奄一息,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似是富家小姐的丫鬟与那鞭挞的大汉交谈些了什么,最后女孩被那丫鬟给带走了。
金若棠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可是有些缘分来了一次就足够了,至于第二次,给了谁,是谁的,那就与她无关了。
现在将军府不能进去,她就只能在外面想办法,既然消息是九公子散播出去的,那也就无伤大雅了,一时间她倒是成了一个闲散的闲人了,一切布局都在其他人的掌握之中,有她的,有左家的,有左时越的,还有九公子的,更有别人的,这京都早早地就成为一个棋盘,他们都是执棋人,也都是棋子,只是看谁的棋艺更高超,更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入局来。
金若棠总觉得这太平盛世下的暗潮汹涌马上就要淹没这个岌岌可危的朝堂了,从前她未曾察觉,这民众的欢笑下面是多么的勉强和悲伤,他们只是在以一种乐观的态度面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