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心思一转,道:“你真的放他离开?他现在已经不是仙督,楚门也尽数交给了他的弟弟,你真的认为放他回去是对他最好的结果么?”
我呵笑一声,提高了嗓门:“劝我放他离开的是你!现在又不放心他回去的也是你,花城,你再跟我说绕口令吗?”
“凌羽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有病吧!疯了就去治,我们同是男子,你也是男子,你会接受男人吗?”
“玄门有同性结成道侣的先例,两情相悦有何不可?况且你是妖族,这种事情不是很稀松平常不过?”
“那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我自小住的地方是座仙山,山上能化成人形的就我和一条青蛇。恕我眼拙,真没见过同性对食的。”
“凌羽玄,我不是跟你东拉西扯,你难道就不能说句真话?”
“呵呵,我的真话就是,你他娘的不是疯了就是喝醉了,再问下去,老子今晚都不敢跟你同床睡觉了。”
“行,算我白说。”花城气闷的起身。
“哎!哎!干什么去?喝酒呢……”
“不喝了,回去睡觉。看见你们就头疼!”
“我……”
明天老子就让鬼十九重新给我收拾个院子,谁稀罕跟你挤,混小子!
地牢。
楚莫辞眉头紧蹙从昏迷中醒来,入目便是地牢灰暗压抑的房顶。他缓缓抬起左手看到缠绕僵硬渗出鲜红的手腕,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昏迷前森罗殿的情景。
楚莫辞外表温煦柔和看似好相处,内心却一贯的清冷孤傲,他在森罗殿被凌羽玄当着一众下属的面质问羞辱,还有凌羽玄离开时那嫌弃厌恶的语气不断在耳边回响,后来他魔怔一般的拿起地上的白瓷片。
怎么会变成这样?曾经也是风光霁月,如今修为尽失拖着一副病体残躯,他还有何资格再喜欢凌羽玄?就连陪他在身边这一小小的心愿也被收复殆尽了,或许一开始,他就错了,也或许一开始,就不必初见……
人在受伤时,是会疼痛的,但大多数会忍耐,因为有希望。
可人在寻短见时,是不会觉得痛苦的,因为死亡即是解脱,解脱之后乃是极乐。
楚莫辞已经割过手腕,感受过血液如流水淌过的舒服且放松感觉,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仿佛什么烦恼都没了。
他唯一不满意的是,为何他想死死不成,又被丢回这个叫地牢的地方继续受苦。
没有痛,便不会觉得“苦”了。
楚莫辞缓缓坐起,用右手去解左手的纱布,纱布打结的地方太紧,他就索性用牙咬,一下一下,直到伤口裂开全然不觉。
诡修弟子进来查看,才发现楚莫辞已经苏醒,便取了晚膳走近才看清,楚莫辞满嘴鲜血正在啃咬自己的手腕,吓得那弟子尖叫一身,食盒掉在地上。
楚莫辞放开自己的手腕,双目泛红紧盯着食盒里掉落出来的摔碎的碗碟盘子,那是……整间牢房里最尖锐的东西了。
夜半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