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庆二年,三月初,郢ying三声京皇宫。
“作死啊!圣驾经过还不跪下!”刘嬷嬷狠狠地推了面前的宫女一把,那宫女一时间没站稳,步子一个踉跄,撞上面前的石墩,痛得她立刻皱起了眉头。
宫女生得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一双手,尤其纤长白皙,不像丫鬟的手。
她咬了咬牙,却终,还是跪下了。
圣驾根本未往这边来,只在她们面前很远的地方缓缓经过。
周遭一众宫人,个个都将身子伏得低低的,连着头也一起低下去。
他们,都是掖庭最低贱的宫人。
宫人,是没有资格瞻视龙颜的。那是大不敬,轻则责罚,重则砍头。
而此刻,只一人,悄然抬起了头。
那额角被撞过的地方已经红肿了起来,微微地还透着青紫。撞得不轻,而她此刻,却仿佛不知道疼了。
目光,只远远地看向圣驾远离的方向。
三月的风,温柔得一如满池的涟漪,吹过来,舒服在身上,可心,却不是。
她只直直地望着,透过略微掀起的帘子,其内的人影隐约可见。那么远的距离,只能瞧得出一个大概。而在于她,却仿佛连男子长如扇的睫毛都可以清晰地瞧见。
她微微攥紧了衣角,整个人有些颤抖。
两年了。
那件事过去了整整两年了。
可,在她的心里,却仿佛一如昨夕。
那些,于她而言痛苦的记忆,从不曾从她的心底隐去。
入宫快两个月,她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一次。哪怕,只是一个照面。
今日,这样远远的一眼,已是走运。
心底冷笑一声,她与他的距离,从来那么远。
只是,她从前一直不知道,是她瞎了眼罢了。
前面,传来刘嬷嬷的声音:“好了好了,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