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有些怀念从前被自己梳的一丝不苟的黑色头发,而不是镜子中一头不羁的灰色头发。
在这个世界里,对金言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除了骗子教程中所教的种种,她什么都不会。
托那个所谓的叔叔的福,她的第一段恋情被拆散,后面的恋情都在一个一个骗局中挣扎。喜欢女孩并没有错,怎么能以此为弱点来攻击呢。
被女人骗,被男人骗,那这一次,就让她来尝尝当一个骗子,骗人钱财骗人感情的感受吧。
穿好衣服,笔挺的西装没有丝毫褶皱,行李箱是高级鳄鱼皮制成的,脚上的鞋子擦得锃亮,金言看起来就是一位富有的少爷,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的话。
金言站在镜子前记住现在拥有的一切,很快她便会舍弃一些东西。
金言将她所有昂贵的东西都想方设法的穿戴在自己的身上,用西装外套做遮掩。
很好,就是这样。
当金言回到大厅的时候经理已经将账单准备好了,金言看了一眼,果真是个天文数字。但金言面上并没有显示出任何异常,反而笑着同经理道谢而后离开。
那笔账单是开给袁卡的。当然,并不是金言的名字。
要付那笔天文数字的人不是金言,而是一个叫袁卡的人,而那个人,准确的来说,并不存在。
金言只是有些可惜被留在阿尔曼酒店的高级鳄鱼皮行李箱,虽然里面都是空的,但箱子的价格也很昂贵,那是她不久前学习新手教程时从赌场里顺回来的,虽说赌术练得并不怎么样,但这顺手牵羊的本事却是练得不错。
没过多久金言便坐上了从阿尔曼去利布斯的电车,她吹起额前的刘海,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她重生后呆过的第一个城市。
至于金言手中的票,自然也不是她买的,她不过是找了一位长得漂亮些的小姐,说自己忘带了钱很快便会归还,问她是否能够帮她买一张车票罢了。那骗子教程总归还是有些用的,让她有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要知道她之前可一句假话都不会说。
上一世当够了循规蹈矩的人,这一世便想当个游戏人间的骗子,也尝尝愚弄别人的滋味。
虽说来到这一世已经一月有余,但金言对此处的诸多情况都不熟悉。
从她出现在阿尔曼,除了发色变了身材好了些之外她与上世几乎是一模一样,以之前看的经验来说,她应该是属于魂穿?并不确定
但仔细想想又似乎不是,她的脑海中并未有任何关于她这个人在这里的记忆,有的只是完完全全属于她金言的记忆,甚至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究竟叫什么,家人在哪里,是否有爱人。
她从公园里的长椅上醒来,全身上下衣服裤子的兜比她的脸还要干净,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周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好像被世界遗弃。
不,不是好像,是就是。
刚醒来的半个小时金言是开心的,死过的人更能明白生的可贵,但半个小时后,当她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在东陵市,不在华夏,甚至不在地球时,她开始感到孤独。
她两手空空,在这个对她来说陌生的地方身无长物,她甚至不知道在这里她该怎样谋生,除了脑子里突然出现的骗子教程,于是她也真的就顺从的当了个骗子。
反正在这个世界里她了无牵挂,没有人能够依靠,亦没有人牵挂,还不如当个骗财骗色的骗子潇洒肆意,也好过被骗。
利布斯是个比阿尔曼大上几倍的城市,光是车站便要比阿尔曼大上不少,车站里熙熙攘攘,到达出发的人络绎不绝,看着身边不断变换的人群,看着他们或冷漠或不舍的神情,金言往双手间哈了一口气,搓了搓。
还真是有些冷。今天的她又要在哪里过夜?
兜里的钱只能维持金言去个破旧的招待所凑合一晚,但阿尔曼的豪华酒店已然养叼了她的身体,一想起要睡硬床板的房子便有些不舒服。
人啊,由俭入奢易容易,由奢入俭难。
金言也不想委屈自己,索性招了辆小车。
“去利布斯最豪华最尊贵的酒店。”金言说完便闭目养神,仿佛是位养尊处优的少爷。
“好咧!”
听金言的吩咐司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但看到她身上的行头便识趣的闭上嘴转过头开车去了,穿这样昂贵衣服的人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够得罪得起的。
车在利布斯最豪华的酒店艾尔玛酒店前停下,金言下了车,看着今晚的目标金碧辉煌的艾尔玛酒店。
整个酒店大概有二十层高,虽然这种高度在原先的世界并不少见,但在这个世界,是金言第一次看到如此高度的建筑。
金言拍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脚朝着门口走去。
“这位小姐,您有请柬吗?”
似乎并不走运,门口的侍者挡住金言,询问道。
金言不慌不忙,抬眸看着侍者微笑着说:“她没有和你们交代过吗?我来,不需要请柬。”
“您是说唐沫小姐吗?”
金言微微偏头,不置可否。
“唐沫小姐确实没有交代”刚才拦住金言的侍者似乎还想拦着金言,但很快就被身边另一位侍者拉了过去。
“唐沫小姐交代过的,您请。”
金言颔首,抬手将十卢币放在那位侍者的手心,优雅的进入艾尔玛酒店。
她就是喜欢和有眼色的人打交道。
“你怎么让她进去了?”方才拦住金言的侍者疑惑的问道:“若是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去,唐沫小姐是要怪罪的。”
“你没有看到她的穿着吗?不管是不是唐沫小姐的客人,我们都得罪不起的”那侍者用大拇指摸索了一下金言刚放在他手心的卢币,悄悄的装进自己的口袋,满足的笑了。
“得罪不起什么啊?”慵懒而迷人的声音突然传入侍者们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