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启明帝厉声反驳。
小皇后祈福不起作用,定是因为渝州地广人多,这种祈福效果太小。
如此一想,他冷声唤了句邓公公,“让皇后以血为墨,到祭台祈天一日,你带人监督着,不允任何人……”
晏怀殊闻言眸光蓦的一沉,出声道,“等等。”
他沉声劝道,“您是大晏的帝王,该让人前去赈灾挽救渝州百姓,而不是纠结于小皇后怎样祈福能拯救渝州。”
“太子!”启明帝狠狠的看向殿中一袭墨袍的晏怀殊,语气里充斥着警告的意味,“你知朕是君王,那便明白,朕还轮不到你来教导该怎么做事。”
随即他朝邓公公厉声道,“还不快去。”
启明帝如此偏执的模样让晏怀殊打心底觉得十分陌生,尤其方才那番话,一声太子,简简单单两个字便拉开了山海相隔一般的鸿沟。
半晌,晏怀殊垂下眼,拱手一礼,“儿臣明白。”
“皇姐许久未回大晏,一时水土不服,儿臣前去看看她。”
晏怀殊的识相让启明帝心中的不满便稍稍散去,他重叹一声气,语重心长道,“太子,你没有做到朕这个位子上,你不懂朕的用苦良心。”
“……”晏怀殊默然的低头,“儿臣告退。”
待他走出议政殿,便大步匆忙离去,长岭见他如此焦急,连忙加快几步跟上,“殿下,这是出了什么事,您这么着急要去干什么啊。”
晏怀殊回头吩咐道,“让景太医去趟明月阁,一切按着长公主的吩咐来。”
“守好明月阁,里面发生任何事不准旁人泄露出去半句。”
说罢,他脚步顿了一下,“本殿去凤栖宫一趟。”
当初小皇后中毒之时他就看出来了,她特别怕疼,生生放血怕是能将她吓哭。
父皇对天启这件事太固执,根本不允任何人插手,他也不行。
凤栖宫,江绛听完邓公公那句话还十分懵逼,眼看着宫人朝自己走来,她忙抬手,“哎哎哎等等!邓公公我不是很懂。”
江绛躲到月牙身后,死死护着自己两条细嫩的小胳膊,不解又怕怕道,“渝州出事,和我出血有什么关联啊,我流了血渝州又不会立刻安然无恙。”
“去祭坛我去就是了,可你放完血,我胳膊会疼得举不起来,到时候是写不了字的呀。”
邓公公脸上还是带着笑,可今日江绛觉得他那抹笑容死板得好像纸上画上去的一样,凉的渗人。
“娘娘提醒老奴了,放心,老奴让人划左手,不影响娘娘用右手。”
“娘娘莫怕,伤口不大不会有多疼的,也不会让娘娘留疤。”
邓公公说着,宫人已经上前抓住了江绛的胳膊,江绛紧紧抓住月牙的手,眼中雾气腾升甚是可怜,“月牙我不敢我害怕……”
那把匕首看着好锋利啊,就这样在她胳膊上剌一刀,肯定比做皮试还疼。
麻麻呀好吓人,为什么老皇帝突然迷信了啊!
跟着小皇后那么久,月牙当然知道江绛有多么害怕疼痛。
她看着紧攥着自己的那双手,抽出手,抬手捂住江绛的眼睛,眼底皆是不忍,她声音极轻极浅,像是平日哄江绛那番温柔。
“娘娘莫怕,不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