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再次听此惊闻也没有起身，语气不变问道。

“你对本地人说林家没钱了，没一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林卓放下心中石头，淡然道“林家的日常花费的七成是靠着皇朝给的俸禄赏赐才马马虎虎撑下去的。”

“或许你很难相信这个事实真相，当初我听闻长辈说此话时也不信。”

“在当地人脑中我林家可谓家大业大，据我所知的矿山林地就不下百处，南岭的商铺不下千数，不可能没有钱。可在我看过家族帐簿上的真实花费开销后，我一切都明白了，林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林卓回忆道。

成人礼后，他已经有权插手家族事务，他某次听到长辈的谈话，找借口卖出几笔地产来应急，对此事上了心，询问了父亲。父亲让他去看密室翻越帐簿，上面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赤字，让他看到了家族秘密的一角。家族的老人们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的窟窿，可是无米之炊，怎么可能补的好呢？

“连我都听过不少林家子弟在青楼赌场等地一掷千金的事，不会都是假的吧？”方流轻声道。

“真真假假，说不清了。这是他们的个人行为，家族也不能夺取族人私产，再说了，家族也不缺他们花的这些小钱。”林卓掩饰道。

“细水长流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不对，有问题，你们是故意放纵子弟如此行事，演给外人看的，为什么？”方流追问道。

“你看出来了，不过是左手出，右手进的把戏，他们豪掷银两的地方背后都有我林家势力的影子，掩人耳目，这只是家族无奈之下用的商贾小道罢了。”

铁炎认真道“的确有人曾在黑市上散播过林家没钱的传闻，可大多数情报组织异未相信，而是认为是林家人的自污之举。我也接到过查探林家的产业情况，没有问题，外面说你们林家子弟在外面花费极大，对林家这个南岭巨人来说，也不过是小问题。林家没钱的原因是什么？我对此也有兴趣呢？”

“你们都清楚我林家被封了异姓王，掌南岭军政大权，南岭地盘上的驻军人数是个不多不小的秘密，本地大小家族也看不清楚，林家只有少数人知道，或许皇朝高层中的几个大人物才知道一些。”

“要维持这庞大驻军的军费每年花费极大，皇朝的拨款根本不够，也有逼我们裁军的用意在里面，家族老人们很固执，坚持要保留大军防备岭人的反攻，同时警惕皇朝。即使如此，这笔钱我们也无法足数到手，我们没有对外人说过一句话。”

林卓郑重道“还有一些其他事，事涉隐情，容我不能说。”

“你们根本不认为皇朝会对你们出手吗？”方流翻了个身，问道。

“家族的年轻人青黄不接，南岭的和平日子废了他们，虽有才干之材，但难堪大任，又何必对他们说呢？我也是刚刚想明白的。”林卓苦笑道。

“大家都说林家在南岭刮地皮，富得流油，富比一国。宝库中的奇珍异宝倒有一些，数目达不到某些人的预料，可能是阳城来人聚会的目的，要他们出钱。”

林卓继续道“岭人家族中的一部在我们的支持下，积极融入中原文化，另一部不服王化者遭到我们的打压，艰难度日。”

“岭人部落下山的岭人越来越多，迁入南岭内地，多有岭人村落。”

“我们退让了许多，让皇朝来的官员接手南岭本地的治理，他们只能管理内地的城池及附近，尤其靠近出岭入江的那一线几座城池很繁荣。”

“中原人瞧不起我们，眼中只有迁徒的中原人，不关注内地岭人生活状况，只要他们交上了口赋，任由他们自给自足，放任自流。”

“边界附近的营寨，驻军小城，除了我们林家一系的人马每年巡视，又有哪个大人物会真心巡视。上面下来的官员谁会真正观察民情，他们只关心赋税，自己的政绩，另有任务。他们眼中或许还有林家拥兵自重，蓄养大军，每年密折上的内容意思都差不多，不服王化，我林家要做真正的南岭王。”

“你还想要知道什么？”林卓问道。

“我是个掮客，对我来说，不为人知的秘密最值钱？”铁炎如实道。

“剑峰顶上发生的事。”

“你竟敢想知道剑阁的秘密。”

“你不怕死，揭开江湖各方势力捂下的盖子。”

“他的胆子最大。”方流似乎说梦话道。

“我对此知道的也不多，先前还对剑峰顶上的神剑传闻也有兴趣？”

“剑阁的先人们曾为南征军游卒传授短剑击技之术，适用于山林中游斗厮杀。”

“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想永久拥有剑峰这座山当作门派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