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的闹剧,姜褍看得是津津有味。
“殿下,下令攻城吧,锦甲军要来了!”智广茂打马上前,对姜褍说道。
姜褍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为臣者,应忠于君主,为君分忧。随侯南宫氏,世代居于东海,蒙受东海隆恩,不思报答君主,反行叛逆之事,此为不忠也!为一已之私,叛逃临淄,抛弃七旬老母,此为不孝也!占据三城之地,任由子嗣劫掠民财,惹得民怨沸腾,此为不仁也!临阵杀将,此为不义也!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就在内城之上!今本王子率东海忠勇之辈,讨此逆贼,谁愿为攻城先锋?”
“降将崔越愿往!”身后一骑而出,是晆阳城的降将,也是鲁平手底下的四位步军统领之一,崔越善使一手八卦宣花斧,有万夫不挡之勇。
“崔将军威武!就请你率本部五千士兵,先行攻城!”姜褍笑了笑,如今南宫恂背水一战,最先派出的肯定是他身边最精锐的士兵,崔越是降将,手底下也是投降过来的士兵,刚好可以去消耗南宫恂的一部分力量。
如果是在平原上,两军阵势拉开,他的四万士兵可以一拥而上,瞬间将南宫恂的三千士兵给击溃。但是攻城战却不一样,汲水县内城被南宫恂加固了不少,防御工事都是最新的,没有怎么消耗,第一波冲上去的肯定是送死的炮灰。
而崔越能识时务者为俊杰,在鲁平不敌之下,及时投降,脑瓜子也算得上灵活。
他当然知道,姜褍需要一些炮灰冲上内城城楼。
之所以率先出战,是为了立战功!死一些士兵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能率先登上城楼,那自己的功劳就有了保证。
战鼓之声响起,崔越手底下的人早将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给准备好,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直冲攻城。
崔越高高举起手中的八卦宣花斧,高声说道:“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随我冲!率先冲上城墙者,赏十金!击杀南宫恂叛逆官员一人者,赏五十金!击杀南宫恂者,赏五百金!”
“杀!”重金的诱惑,再加上他昂扬的声音,五千士兵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内城进攻。
诛杀掉带头说投降的张学,南宫恂的麾下便没有任何人再敢说投降的话。
“耿长隽,准备迎敌!”南宫恂对自己的心腹说道。
一场攻城战拉开了序幕,崔越率领着士兵冲到城墙之下,下令让冲车撞击城门,架上云梯,自己则在一旁督战。
他怎么不去攻城?开玩笑,人家是将军,攻城这种事是小兵去做的好吗?只有士兵们爬上了城墙,并且杀掉了多半的有生力量,他才会登上云梯,上城墙杀敌。
不然,刚开战他迫不及待地爬云梯冲上去,被乱箭射死了可划不来。
果不其然,城墙之上箭如雨下,第一波士兵大部分被乱箭射死,还有一部分爬到一半,云梯被城墙上的士兵推了下来,从高空中摔下而死,还有一些人,被城墙之上流下来的火油给活活烧死,现场惨不忍睹。
在付出了一千多士兵的生命之后,城墙上的抵抗开始变弱了一些,他们的箭矢与守城器械已经消耗了一大半。
终于有一个士兵爬上了城墙,举着大刀高兴地喊着:“我冲上城墙了!我是第一个!我有十金赏金了!”
但是,他兴奋还不过三秒,一把长枪就贯穿了他的心窝。
虽然这个冲上城墙的士兵迅速被杀了,但是口子已经撕开,源源不断的炮灰冲上了城墙。
很快,冲上城墙之上的士兵已经有了数百人。
耿长隽身为南宫恂的心腹,已经决心一条道走到黑。他原先还以为自己能够抵挡一段时间,为南宫恂争取一点时间等北蒙的援军过来。
可是没想到,敌人这么快就冲上了城墙。
在指挥士兵们防守源源不断的攻城军之外,还得清剿爬上城墙的敌军。
只是,他手上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抵挡不住这么猛烈的进攻。
“王上,已经有不少人涌上城墙了,耿长隽坚持不了多久,要不我们往北城逃吧!去投奔北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光华忧心忡忡地劝诫道。
南宫恂看到源源不断的士兵冲上城楼,心里早就萌生了退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令道:“往北撤吧!”
于光华与一众大臣松了口气,他们生怕南宫恂要拉着他们一起死,于是众人便开始由一部分士兵护送着,离开了城楼,往北逃窜。
耿长隽早就看到了南宫恂带着众官员逃离,心里升起一阵失落的感觉。
南宫恂逃走,并没有把他带上!或者,是将他给忘记了!亦或者,是想让他抵挡一阵子!
“王上,您对长隽的知遇之恩,唯有以命相报了!”看着南宫恂狼狈而逃的身影,他心里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