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出警局大门,她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微微回头。
可再一回头,她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那个女人竟然不见了!
许欢喜慌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大了眼睛再次往里看,然而却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奇怪的女人,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
一向信奉科学的许欢喜的大脑有些发懵,在此时,连闹鬼这种她从来都不会相信的词竟然也从她的脑袋里蹦了出来。
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吗?
还是她真的活见鬼了?
皱着眉怀疑了半天人生,许欢喜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真是昏了头。”
她还是认为是自己精神恍惚看花了眼。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多,第二天九点就要赶去赴任,许欢喜没再想太多,把垃圾随手丢进垃圾桶,就一路小跑着回家。
好在她租住的公寓距离市局不远,跑步大概也就是七八分钟的距离。等回到家后,她随便煮了碗素面,草草吃下去暖和了一下身子,然后就去休息。
许欢喜浅眠又觉少,凌晨快五点睡下,不到八点就自然醒来。洗漱一番后,她跑着下楼,一路跑步上班。
市局的后门外是一条民族大街,这同时也是一条小吃街,今天是工作日,附近商圈的许多上班族都在这里吃早餐,所以很是热闹拥挤。
她随便找了个早点摊子,点了碗烂肉面。
点了吃的之后,许欢喜找了个靠里的位置,这儿离着街边远,相对之下安静些也干净些。在等面的时候,她一边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纸,一边又回想起凌晨发生的事情。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放不下。
她抿了抿双唇,拿出手机给同事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同事喑哑的声音,似乎是还未睡醒。
“是不是打扰你了?”许欢喜笑问道。
同事打了个哈欠,埋怨道:“打扰啥啊,其余人都让辖区的人带走了,就剩个会所老板,局里让咱们留着自己审。谁知道这货是他娘的滚刀肉,费劲着呢。”
“辛苦辛苦。”许欢喜说道。顿了顿,她下意识抓紧手中的筷子,紧张地开口询问道:
“夜里你们带回来的那一群失足妇女,里面是不是有个小姑娘,年纪大概二十出头,长直发,丹凤眼。”
“嗯?”同事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是在思索。等了一会儿,许欢喜听见同事笑了。
“你看错了吧?这次逮了十几个,那头发都染得和调色盘似的。红毛绿毛紫毛都有,偏偏还就是没有黑长直。”
“咔嚓”一声,许欢喜手心里握着的一次性筷子应声被折成两半,折断处分叉出来的木刺扎入柔软的手心,一阵阵刺痛传来,许欢喜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你见到谁了吗?”同事听着对方不说话,询问道。
“没有。”许欢喜把被折成两半的筷子丢进脚边的垃圾桶,笑着回答道。“你先去忙吧。”
挂断电话,早点摊的老板也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氤氲蒸腾的白雾模糊了许欢喜的视线,也遮盖了她凝重的脸庞。
心思复杂地吃完早饭,她快步走去上班。
特调处的办公处还在市局范围内,但却并非是市局办公楼,而是在办公楼旁的另一座已经闲置了一段时间的办公楼内。
大概是因为交代过很快会有人在这里办公,几天之前还满是灰尘的自动玻璃门此时已经被擦拭一新,在感测到许欢喜的脚步时就缓缓地向两边打开。
办公室在二楼,这点楼层,许欢喜就直接走楼梯上楼。
快到办公室,许欢喜就已经听到前面的办公室里有人说话。走廊里安静又空旷,如果有人在说话的话,其实可以听得很清楚。
“最后三年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再有三年我就退了。”
“那您应该在分局好好地带徒弟,怎么还来这儿了呢?”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问道。
“我在分局……待了也有几十年。经过我手的案子,有很快很顺利地就破了的,当然也有些由于各种原因没能破了的。我不想在我退休之前留遗憾,有些没破的案子长在我心里,就像根刺,我别扭。”
“您还真是敬业。”
听着几个人聊了几句,许欢喜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最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被推开,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了过来,同时被好几个人注视,许欢喜一时间还有些尴尬。
她反手把门扣上,尴尬地笑了笑。
“我是许欢喜,”她说罢抿抿唇,从口袋里拿出证件打开,“是特调处的……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