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横店出来,徐千帆百无聊赖的在大街上闲逛,逛到沃尔玛门口时停了下来,借助汽车反光镜,身后大约一百米以外,一个戴遮阳帽的中年男人也停了下来,靠着树杆装模作样的打电话。
六月的天气闷热难耐,她原本想回酒店休息,可是走到半路时发现这个男人一直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她走走停停,大街窜小街,男人始终跟她保持距离,一路尾随。
对方没有录像也没有拍照,大白天不抢也不偷,大概是看她独身一人意图不轨,或者就是狗仔查到了蛛丝马迹,除了这些徐千帆想不到任何被跟踪的理由。
她不敢往回走,硬着头皮进超市,通过玻璃门上的影子,她看见男人拉了拉帽沿跟了上来。
进了超市,她卯足了劲乱窜,小小的身体穿梭在一排排满目玲琅的货柜之间,很快融入挤嚷的人群,十分钟后,她从货柜一角探出脑袋,男人的身影已经找不到了。
在营业员的协助下,她悄无声息地从后门逃跑了。
张海来和余杭的电话无人接听,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坐出租车返回酒店。
在酒店门口盘桓了很久,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人才敢进去。关上门,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平静一点。
跟踪他的人很大概率是狗仔,他和张海来的“抚养”关系就像纸片在慢慢燃烧,接下来的某一天,烟灰消失殆尽,她的存在将公之于众,她的痛会再次提起放大,被人一笑置之。
选择张海来,到底是对是错?
抱着膝盖坐在窗边,像一只蜷缩成一团的刺猬,看车辆来往穿梭不知疲倦,等昏沉的夕阳没入地平线,等张海来的专属铃声响,等未来一切不可估量。
八点整,夕阳昏黄的光线彻底被光彩的霓虹灯掩盖,专属铃声如约而至。
“我在你酒店楼下。”张海来按下车窗,露出整张脸,抬头仰望着窗帘下影影绰绰的人影。
徐千帆提着行李箱跑下楼,余杭笑脸盈盈地靠在车上张着双臂等着她。
一个大大的拥抱,心里的难受和焦虑顿时得到了安慰。
上了车,驾驶员余杭嘴就没闲过,从学校同学之间的鸡毛蒜皮到家里缺什么锅碗瓢盆,事事细问个遍,徐千帆虽然笑着,但眼睛却红红的,像刚哭过。
徐千帆的微笑能逃过神经大条的余杭,但逃不掉张海来细腻的眼睛。青春期女孩的心思太难猜,况且还是一颗敏感纤细的心,张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触及她的眉头,她不主动提起,他不敢过问,但耐不住关切的急迫,犹犹豫豫,折磨人。
到达饭店,余杭去停车,服务员带两人先到预定的包厢,张海来熬了一路的疑问终于熬不住了,等服务员走后,他坐到徐千帆身边,问她怎么了。
徐千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事不关己地说:“我被人跟踪了。”
好像那会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害怕没有存在过似的。
张海来沉默了,靠在椅子上思考了半晌,说:“你还记得跟踪你那人的脸吗?”
徐千帆点点头,正好余杭来了,她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说:那个人什么都设备都没拿,我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狗仔。”
余杭愤怒地把菜单拍在桌上,说:“除了狗仔子还能是什么,这次肯定是怀疑来踩点的,下次干脆直接拍照!”
徐千帆把自己的茶推到他面前,说:“跟着大明星,这种事多多少少不可避免,消消气。”
说完,又给张海来倒了一杯,对他挤挤眼,眼角红红的,像涂上一层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