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用手挨个儿揪剂子,每个剂子有二两那么大。下好的剂子要细致的把两头儿捏紧,不要露出的麻酱来,这叫团剂子。团好的剂子要用手搓成饼坯,不能用擀面杖擀,因为那样不但会把麻酱挤出来,而且出层也薄厚不匀。
老爷子说,早年间是要用细羊毛刷蘸糖稀水在饼坯上打茸儿的,为的是下一步芝麻粘的牢。我回想起,号称芝麻火烧最地道的那家老字号厨师说的话:“饼坯上刷酱油是最正宗的!”我还是更信老爷子的话吧。
一手拿一个打好茸的饼坯,挨个儿在盛满芝麻的盘子里转圈儿按一下,然后相对着磕一磕,还要在案板上再按一次,为的是让每一粒芝麻都嵌入面里。“粘芝麻讲究四周圈都粘到,哪像现在,就上面一个盖儿。”杨大爷不屑的说。
粘完芝麻的饼坯就要下铛烙了。要先烙粘了芝麻的一面,再翻个儿。
最后是入炉烤。炉火就在饼铛的下面,半尺深的炉膛。早年间是烧木炭,炭火在炉膛中间堆成个小山儿样,但火烧得不能太旺。
用竹夹子把烧饼一个个夹到炉子里,立在炉膛边儿。先烤芝麻那面,再烤另一面儿。一铛十个,一炉也是十个。“一天紧忙活,为的是主顾多咱买,多咱是刚出炉的。”老爷子感慨着老年间的用心,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吃不了苦还耐不住性儿。
“早年的芝麻火烧,外壳是酥脆的。咬上一口,带芝麻的那面儿就碎了,但不会掉芝麻,因为芝麻都陷在面里了。不像现在,刚一出炉,芝麻就掉一屉。”老爷子说。掰开烧饼至少二十层,松软可口,酱香扑鼻。夹冷的酱牛肉,咬一口贼香!
我问老爷子:“要是现在按老手艺那么做烧饼行不行?一准儿受欢迎啊!”
老爷子笑着摇摇手说:“那多费工啊,不够本儿!”
老爷子意犹未尽,接着说糖火烧。
麻酱里加的必是红糖,讲究的还会加糖桂花。面同样是粗粉,但要发的苍一些。酱要抹得厚,卷的时候讲究紧抻慢卷,为的是层儿多。
也是先烙后烤。讲究的是层多酱厚没白芯儿,跟点心似的。吃到嘴里甜糯不沾牙,解馋!
老爷子后来又去炸货店学徒,学的是炸糕,排叉儿、果子和麻花。
咱们有空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