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斯疲惫地捡起长剑,一一刺穿另外两头狼嘴猿的脖子。
他用狼嘴猿屁股上的绿布擦拭剑上的血污。
要是没有剑油和迷烟,即便穿了板甲衣死的还是我。
得益于安德斯的父亲二、三十年来的积累以及在家这两年的潜心研究,这些超越时代的药剂才能降临世间。
刚刚灵魂融合还无法发挥他正常实力的我尚且能以轻伤的代价猎杀三头狼嘴猿。
如果是安德斯本人只会更加轻松,难怪他的父亲有底气让他孤身前往异国,东山再起。
这样的人必将在赏金猎人界大红大紫。
不过话说又回来,有了这些发明还用着去当刀头舔血的赏金猎人吗?光火柴这一项就足以躺着挣钱了……
大概是环境和时代限制了思想吧。
他绕过巨大的树根,走近被吊着的父子。
他们的双脚同样被草绳牢牢捆住,脚下的大片土地上没有一根杂草,那里用树枝之类的长条硬物画了两把相互交叉的长柄镰刀。
安德斯双眉紧锁,万魂主宰的圣徽……这是血祭仪式。
难怪狼嘴猿会将他们吊起来,而不是直接杀了。
原来这些狼嘴猿在祭祀邪神。
赫加曼人信奉的万魂主宰之所以被称为邪神,就是因为这种残忍的献祭仪式。
邪神的信徒们会用受害者的鲜血涂满圣徽呼唤邪神,然后杀死受害者来取悦邪神。
他伸手探过两人鼻息,满脸伤痕的黑发青年气息微弱,而他父亲已经死了。
安德斯拔出短刀割断吊下来的草绳,将两人放倒在地上,再一一割开他们手脚上的草绳。
他抓住黑发青年的肩膀摇晃道:“醒醒、快醒醒……”
黑发青年被他摇得上下晃动,却依旧不醒。
什么情况?安德斯表情凝重。
他突然一拍额头,起身走进树林,回来时肩上背着大背包。
从大背包里拿出又一瓶装满红色浑浊液体的小玻璃瓶。
跪坐下来,将黑发青年的头靠着自己的大腿上,拔出木塞,右手捏开青年的嘴巴,左手将迷烟解药全灌了进去,然后合上嘴巴,紧紧捂住。
“唔……呕……咳……咳……”青年被呛醒过来,坐起猛咳。
好一会儿后,青年用袖子轻轻擦了擦脸,然后回过头来握住安德斯的双手,虚弱道:“咳……永烈之炎保佑,谢谢你先生,我父亲他……”
青年突然一呆,他看到了安德斯身后静静躺在地上的老人。
“不……不会的……不会的……”青年满脸痛苦地绕过安德斯,爬到老人身边。
安德斯跪坐在原地,嘴唇微张,什么也没说。
“呜呜呜……”
青年痛哭流涕地收回放在老人鼻子下的右手,不远处狼嘴猿的尸体出现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中。
袖子在脸上一抹,左手捂着侧肋缓慢地爬了起来,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慢慢从地上捡起一根木矛……
安德斯鼻子一酸,看向左边十几米外那里有一株高大的山毛榉,白灰的树干粗壮笔直,翠绿的叶子如薄云般环绕。
看了一会儿后,他收回目光站起身来。
不远处的黑发青年泪流满面,他一脚踩住绿布狼嘴猿的脑袋,虚弱地喘息着,右手颤抖着将沾血的木矛从狼嘴猿的脖子上拔起来。
“嗖!”
一支长箭突然扎进他的腹部,他低头呆呆地看着长箭,倒退了两步,支着木矛痛苦地坐在地上。
树林边缘,另一头腰围黑布的狼嘴猿正搭箭拉弓,漆黑的眼睛与站在大橡树下的安德斯对视。
安德斯慌忙躲到巨大的树根后面,焦急地靠在树上,心脏怦怦直跳。
“该死,居然还有一头!手上还有弓箭!迷烟筒也用完了!他要是死了线索就断了!该死、该死……”
“嗷呜呜……”远处突然传来狼嘴猿的哀嚎声。
他小心地探头看去。
一头幼小的狼嘴猿从黑布狼嘴猿的身后钻出,大声哀嚎着直奔向大橡树下那头黑布狼嘴猿的尸体。
树林边的狼嘴猿连忙松开空弦,追出两步,一把搂住疯狂地挣扎的小狼嘴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