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我不是荣家后代，可我体内流着北国的血。我吃着北国的饭，喝着北国的水长大。这里是我的故土，这里的百姓就和我的亲人一样。如何能和我无关？”

荣玉微蹙起细细的眉毛，有些不懂。自来世上有因便有果，哪里有那么多纠缠瓜葛？

“算了。”荣成起神色黯然：“现在我自身难保，再说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咱们还是接着赶路吧。早一天回到献郡，早一天重整旗鼓。”

荣玉问道：“重整旗鼓做什么？”

“保家卫国。”

“你父兄害你，想置你于死地。”

荣成起凄然一笑：“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为他们打仗。”

“为了你的百姓？”荣玉更加不解：“百姓，难道比父兄还要亲近吗？”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百姓。”

“不是说，你舅舅养大你的吗？”

“我舅舅身为献郡郡首，又不曾重地，又不曾渔猎，所食所用还不是民之膏粱。”

荣玉似懂非懂：“你舅舅是贪官。”

荣成起绝倒：“赶路。”提着他的长剑，向前走去。走出去好远，不见那小道姑跟上来，回头一看，她还在那里凝眉深思呢。荣成起催道：“你到底走还是不走啊？”

荣玉这才回过神来，步履飘忽，几步就走到了荣成起面前：“你看啊，你说生你者父母，养你者百姓。也就是说，百姓比你父母和你亲，但是，你是你舅舅养大的。这和百姓没关系。你舅舅吃老百姓的粮食，穿老百姓的衣服，他自己又不干活儿，这就是贪官。你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就乱七八糟。”

荣成起真是脑袋都大了：“我求求你了姑奶奶，咱能别再说这个话题了好不好？”

“为什么？”

“你避世太久了。”

“这个好像是真的。”荣玉蹙眉深思：“我好像是很久都没怎么到时间行走。”

“你几岁？就这样老气横秋？”

荣玉不假思索的正要开口。荣成起抢先一步：“不知道。”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

荣成起真是哭笑不得：“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怎么关于自己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荣玉不假思索：“我是天生地养的。”

“这话我信。”

两人走了一程。荣成起身上有伤，早已累得浑身虚汗淋淋。荣玉将自己的葫芦递给他。荣成起喝了两口，摇了摇：“都听不见响声了，估计这里面的酒也快喝光了。”

荣玉微微一笑，从他手中拿过葫芦，自己也放在嘴边，喝了三口。她长得单薄，喝酒的时候颈项扬起，纤巧白皙。一时间，荣成起竟然有些神魂失守。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回过神来。将目光转开，脸上有些微微的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