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只能无聊的一个人坐在玄虚身边看海水。
此时的玄虚,正走在一片白雾弥漫的山道上。她知道自己进入幻境了。但是,她天生地养,不死不灭。自开灵智至今,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活了多少万年。对于这幻境,并不在乎。总归就是做了一梦而已,等纸船过了蜃楼幻境,梦自然就醒了。
迷雾越来越浓,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一般。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不好受。脑中一阵阵发空,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了一下。再睁看眼,眼前却仿佛换了一副人间。
“我是谁?”玄虚蹙眉深思。这种感觉就好像很多年前,她也曾这样蹙眉自问过一般。抬头四顾,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远处有一点儿光亮在跳动,仿佛是一堆篝火。
她下意识的就向那跳动的光亮处走去。
还没走到近前,颈根儿一凉,一柄利刃搁在了肩膀上,一个声音低喝道:“你是谁?”
“不知道。”
“说。”
“你受伤了。”因为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少废话,不说我就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她自己都惊讶自己的镇静,好像她对死亡非但不恐惧,反而有些期盼。
这时,她的袖子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吱吱声。
身后那人问道:“是什么?”浑身杀机已经悄然泯去。
她抬起袖子,将里面一只杂毛小狐狸掏了出来。狐狸很小,卷曲在她掌心,像只猫崽子。身后那人伸手去抓那只狐狸。她快速的后退,并且用另一只胳膊将小狐狸遮住,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火光明灭中,身后那人仿佛一尊黑煞神:“当然是吃啊。我都快饿死了。”
“不行。”
“那我就吃了你。”那人呲牙,牙齿竟然分外的整齐洁白。
“好吧,你要先吃哪里,胳膊还是大腿?”
那人绝倒:“你是傻,还是有病?我只是说说而已。”他倒拖着长剑,回到了火堆边:“这天冷的,要是有口酒暖暖身子就好了。”
“有酒。”她摸到了腰间的黄皮葫芦,解下来递给那人。那人喝了一口:“嚯,好烈的酒。怕不是比西北的烧刀子还要烈上几分。”
他抬头,两只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晶晶发亮,仿佛天际的星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这数九寒天的,怎么会独身一人在这绝龙谷中?”
“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当然,也可能是她懒得想。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啊?”
“……”
那人想了想:“今夜天寒地冻,我全军覆没在这绝龙谷,本来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没想到遇到你,绝处逢生。真是天不灭我荣成起。莫若你就叫容玉吧。也许我沾你的光,能玉成我一生宏图霸业呢。”
“行。”
“荣玉,你是哪里人啊?”
“不知道。”
“……”
荣成起扶额,这天儿没法聊。他还是喝酒御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