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惨然一笑，显然并不认同。

恒舞扶着他：“师兄，你要相信我师父。”

凤飞没有再说什么，可他的神情明明白白的说明，他已经心灰意冷。

几人回到十方城的时候。十方城并没有因为那么多玄修士去而不返而先得冷清。相反，因为没有了那些绝对强势的玄修士的存在，这里车水马龙，反而比以往还显得融洽很多。

听风楼境还静静的伫立在哪里。隔着粉墙黛瓦，依旧能隐约看见里面的花红柳绿。玄虚却知道，这里面已经空了。真正的听风楼境，现在在她的葫芦里，收在那把流光扇中。

但她却忍不住想要进去看一看。推开虚掩的门扉。玄虚愣住了。只见一个双眉平直，墨发如瀑的少年公子站在门扉后。看见玄虚，顿时喜上眉梢：“我等了你九世，你终于来了。”

玄虚的胸口，不期然就一阵烧灼之感。她迅速的退回去，将门扉闭上。

“去找杜若。”她逃也似的，向天栈走去。

天栈在十方城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它本来就是玄虚真境的一块碎片。杜若这这块碎片里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合欢树。玄虚让他去操办遣散那些十方城里的玄修士的事宜，对于杜若来说，简直手到擒来。他只在十方城的告示栏里贴了一张遣散的通知，那些玄修士们就纷纷准备离开了。

至于那些一去不回的上人，真人们。就算有人心存疑虑，可是人心早已凉薄，就算是那些被留下来的低等弟子们，都没人愿意以身犯险，去打探他们的下落。何况是那些散修们了。

飞升早已成了传说，这些早就不再做成仙了道的美梦。没人会相信那些人是飞升了。既然不能飞升，又不见回转，结果只能是一个，那些人陨落了。

能让那么多高人一夕之间陨落干净，不用说肯定遇到了劲敌。说不定是个魔头呢。这种情况下，你让这些人留下，他们也不会留下的。只怕越是挽留，他们跑的越快。

所以，告示贴出去不到一天时间，熙熙攘攘的十方城，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玄虚站在冷清的街头，心头五味杂陈。最终只能化成一声叹息，人呐。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哭声，在这陡然寂静下来的城市街道上，听的十分清晰。玄虚顺着哭声望去，只见一个抱着兔子的女孩儿，站在街边。是那个叫明月的姑娘。

玄虚走过去：“你怎么还不走？”

明月哭道：“我爹还有师兄，师弟们都不见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叫上你吗？”

明月摇头。

“那你和我一起走吧。”

明月道：“那万一我爹和师兄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你可以留一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你先回家了。”

这个姑娘心思纯净，玄虚忽然不想告诉她，她父亲和师兄，在围剿自己的时候，已经进轮回了。对于不死不灭，看惯了轮回的人来说，生不是开始，死也不是结束。但对于一个血肉之躯的小姑娘来说，生就新的生命，死就是永远的别离。这个事实很残酷，也很无奈。

小姑娘想了想，也别无他法。于是点头答应了。

玄虚唤不醒通灵鸟。

通灵鸟这货，天上地下，世间万事万物都在他心中。他要是不想面对，就像叫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任凭你是上古金仙，也叫不醒他。玄虚没办法，只能折纸船，渡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