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上人见了，叫道：“不要伤了师妹。玄门门规第一条，禁同门相残。”

只听那鬼女在烟雾中吱哇乱叫，众人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是个什么状况。忽然，烟雾一分。将鬼女吐了出来。修的身形重新现出，仿佛吃饱喝足了一般，叹谓道：“好久没有这种惬意的感觉了。”

再看鬼女，身上的因为吸收了太多死气凝聚出的戾气，消散的一干二净。跌坐在地上变成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娃。望着修：“你欺负人。”说着，小嘴儿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声音就和普通的小女娃没什么区别。

修绕着她缓缓的转圈，下半身隐在烟雾之中，看起来就像驾着雾气在游走。声音不冷不淡，不疾不徐：“小东西，竟敢打我的主意？还妄想当我的师姐，再修五百年吧。从今往后，我是你三师兄，你是我小师妹。若是记不住，我就吃了你。”他的声音猛然阴森起来，上身向前探，脸上忽然呈现出一个足以吞下一颗脑袋的黑洞。

“二师兄……”鬼女大哭着，无比迅速的手脚并用跑到铁牛面前，飞快的爬到他肩膀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他要吃我……”

铁牛拍了拍她的小手儿：“不会的，你三师兄逗你玩儿呢。”

“我先进门的，我是师姐……”

鬼女的话音未落，修的脸忽然在她面前放大，吓得她声音一梗，差点儿咬了舌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改口：“三师兄。”

修立刻恢复成云淡风轻的模样，伸出虚实变幻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乖。”他的声音，森凉中透着几分冷飕飕的温柔，令人停在耳中，一直冻到心里。浑身下意识的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要他们没意见，谁当师兄，谁当师妹玄虚才不会在意。反正她就是替风四季收拾烂摊子。她望向那年轻人：“你叫什么来着？”

好嘛，收了半天徒弟，连徒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年轻人有几分不情不愿：“我叫恒舞。”

玄虚指着恒舞，向修说道：“这是你……”

鬼女叫道：“我是师姐。”看来这小丫头，对于当师姐这件事，十分执着。

恒舞将手中的宝剑一摆：“头顶天罡，脚踏七星，降魔除妖……”宝剑泛起一层金芒，照耀的修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鬼女更是哧溜一声，躲到了铁牛上人的脖子后。

恒舞道：“我是老四。”

鬼女气得撅着嘴，脸朝后坐在铁牛上人的肩膀上，她决定，以后除了二师兄，这俩人她永远都不理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坏人。

玄虚又收了一个徒弟，很高兴啊。从袖子里抽出一件玄色鎏金纹的斗篷，向修扔过去。修将头一伸，化成一团烟雾钻了进去，脑袋从领口处伸出来。五官顿时清晰起来。变成一个五官棱角分明，银灰色头发，银灰眉毛，银灰眼眸的男子。

他新奇的抬手，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手掌，又用两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高兴道：“我能感觉到了，我又活了。”

玄虚给他泼冷水：“你想多了。这斗篷名叫乾坤斗，能聚神魂，敛生气。只是让你看上去像个活人而已。脱了这件斗篷，你就还是一团烟雾。”

修闻言，连忙将斗篷紧紧抓在手里：“那就谁都别想把我这件斗篷脱下。”

玄虚心头一动，似有所感。但她已经没有尽知过往之事的能力。转瞬也就不纠结了。过去千万年，她常饮寂灭之水，不就是想清静一下吗？现在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算得偿所愿。